儘管周放還是同往常一樣。
散漫的往那一落座,長腿架起, 搭在桌子上,看上去張狂的不行。
提到他, 他就漫不經心的搭上一兩句。
數落他好長時間不見人影。
他也扯著唇角乾脆利落的罰酒。
但稍一靜下來,他臉上眼底,就木的讓人發麻。
好像沒有了情緒。
又好像是被某種情緒完全控制。
就像是。
內里五臟六腑都崩壞了。
表面卻還是強裝成常人一樣。
喝到後面。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把周放帶到二樓包廂。
周放不緊不慢的上樓, 然後就這麼坐著,盯著外面的櫓船看。
井哲坐在他身旁。
嘆了口氣。
之前他想幫周放支招, 他一臉不屑還牛逼哄哄的吹人家姑娘在倒追他的時候。
他就想好了。
要是沒追上一定要在廢墟門口發倆掛禮炮, 讓台上駐唱的給他來上一首陳逸倫的解放西。
\\
為什麼你不快樂
為什麼你的眼裡星星沒了
為什麼你不快樂
說著說著怎麼還哭了呢
你一定是沒有沸騰過
才會在俗氣的愛情里瘋魔
別不高興看你嘖嘖看你
嘖嘖嘖嘖
\\
嘖
可惜了
他摸了摸下巴,覺得周放現在這狀態,暴起傷人也不是沒可能。
他試圖在言語安慰上下點功夫,「嘖, 周總。不就是追人家姑娘沒追上, 有什麼大不了的,沒人會笑話你的。」
周放收回眼,氣笑了。
他扯了扯唇角, 聲音有些發啞,「滾啊。」
嘲笑有風險。
他這狀態別人也幫不了多少。
井哲也沒再說什麼,乾脆利落的起身。把人撂在包廂, 掩上門走了。
他出門看了眼手機,在魚塘里挑幾個順眼的回微信。
往下劃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小時前給陳燦發的微信。
他點進去,手按到對話框,又退出去。
他心想。
這大晚上的造孽。
還是讓老太太多高興幾天吧。
-
次日清晨。
陳燦起床洗漱,她抬眼仔細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除了眼睛有些紅腫,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外,同平常也沒什麼兩樣。
沒什麼大不了的。
人不能太過奢求。
周家也好,周放也好。
憑著老一輩的那點情分,護她周全至此。
已經很好了。
她足夠幸運了。
不能那麼貪心。
不能因為短暫的擁有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