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下眸底層層笑意的裴珩折下一朵芍藥別上她發間,「要回酈城了嗎。」
見她要把花取下,忙伸手制止,「別動,你戴著它很美。」
他想要為她簪花簪了許久,直到今日才完成心愿,他的小姑娘遠比他所想的更好看。
兩人的手,一個要取,一個不讓,不可避免的在半空中觸碰到,一時之間連空氣都凝滯。
「嗯,我離開了那麼久,也應該回去了。」迅速收回手,拉開一定距離的宋嘉榮攥緊被他觸碰過的指尖,垂下長睫,「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君王不在高牆之中,好比行軍打仗將軍不曾坐鎮帳中。
她本就不打算在師兄家久待,何況又發生了那樣的事,縱然她臉皮在厚也有些呆不下去。
兩指摩挲,不捨得忘掉先前觸碰的裴珩眼神軟得像一汪清潭,「我可以把榮兒的話認為,是你捨不得我離開嗎,只要你想,我願意留下。」
「不,我不願意。」宋嘉榮仰起頭,「陛下,你是天下之主,應該明白你的任性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裴珩對上她恢復成往日疏離的一雙鹿眼兒,唇邊溢出一絲苦澀,「我以為,我在你的心裡總歸是會有幾分不同的。」
最起碼,在聽到她說心悅自己的那一刻,他已經成為了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宋嘉榮也不避,「陛下是君,君在民女的心中自然是不同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要的也不是那個不同。」裴珩彎下腰,與她目光平視,「等我回宮忙完,我再來看你好不好,狸奴。」
清風悠悠的吹,吹得一樹花影斑駁,亂了湖心景。
回到酈城當日,新上任的縣令親自帶著一眾衙役敲敲打打的來到德濟堂,他們身後還抬著一塊蓋著紅布的牌匾。
自從瘟疫爆發後,鎮上許久都沒有那麼熱鬧過了,何況還是新上任的縣令大人親自過來。
「宋大夫在嗎。」
聽到聲音的宋嘉榮走出藥房,乍然見到那麼多人明顯嚇到了一跳,要知道上一次那麼多人圍在一起,還是他們群起要燒死莫知縣那日。
她剛出來,蓋住牌匾的紅布一掀,只見上書《功同良相》龍飛鳳舞,鐵畫銀鉤。
只是一眼,宋嘉榮便認出他出自誰之手。
知縣在一旁笑著解釋,「牌匾上的字是巡撫大人離開前親自為宋大夫題的字,還稱讚我們酈城出了一位懸壺濟世,仁心仁術的大夫。此次瘟疫要不是宋大夫和謝大夫同其他幾位大夫聯手研究出避毒散,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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