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警察从监视器画面里查出来的,」沛沛不以为然地说:「莓仔,我的班代,漠狼的女朋友,在漠狼的机车上动手脚,磨损了他的剎车拉索。」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因为她不希望漠狼就会把我怎么了,」沛沛冷冷地说:「于是她嫉妒我。」
「天吶,然后她就要谋杀她男朋友。」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说她不知道事情会这严重,事后她是这么跟警察说的。」
「是啊,事前永远都以为所有的事都很单纯…。但是…,」有件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问:「如果你这是要逼班代向漠狼出手,这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想让班代她吃吃苦头,谁叫她去霸凌茵茵,但…」
「你凭什么这么说!」沛沛突然拍桌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
「对…对不起…。」我手足无措地道歉,因为我从来没看过沛沛这么生气。
「对不起就有用吗?」只是沛沛丝毫不领情,「还是你以为我就是那种为了报復被霸凌就会去伤人的人?」
「对不起…,」我仍是只能不知所措地道歉:「因为你说…,你说…」
沛沛火大地抢过我的话:「我说?我说了什么?」然后她突然定住,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她心虚地问:「我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只说了茵茵可能是因为被罢凌而跳楼…。」我无辜地说。
「别给我摆出那张受伤的小狗脸,」沛沛白了我一眼,「好啦,我的错,我以为你知道细节…。」她嘟着嘴道歉。
「没事啦,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我提到你班代的时候?」
「唉,」沛沛叹了口气,「我说过,茵茵可能是跳楼自杀,但你知道跳楼的人,站在墙上都会想些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跳过楼。」
「拜託,」沛沛没好气地说:「用点大脑好不好,你站上墙上往下一看,只会看到大楼外面全是冷气、铁窗、遮雨棚,于是你的双脚便会下意识地往前一蹬,避免落下时撞到那些东西。
「但也就是这个往前的初速度,让多数人陈尸的地点略微远离大楼外墙,原则上是楼高越高,离外墙就越远;而且半空中没有额外的转动惯量,于是跳楼的人多是双脚着地,是吧。」
「但是…?」永远都有但是,不是吗?
「是啊,但是,」沛沛闷闷地说:「茵茵是头先着地,陈尸地点又只在外墙旁边,她的手指上甚至还有刮擦的伤痕,并沾有外墙的白灰。」
「意思是…,」我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她站上楼顶的女儿墙旁边,然后有人从背后抬起她的脚,让她栽下去的?」
「所以她才下意识地用手去抓东西,然后留下擦伤?」沛沛摇头:「不,检查官说她是探身到女儿墙外捡什么东西,不小心失手掉下去的,因为大楼监视器刚好国防布上身,没有拍到最关键的画面。只有附近超商的监视器看到,班代刚好在那个时间经过。」
「是她做的?」我问。
「法律讲求的是证据,」沛沛无奈地说:「因为大家都只是在那附近租屋,所以没有理有怀疑被拍到就有问题,虽然班代她大可去离她比较近的全家,而非在两个街口外被拍到的7-11,当然,她的理由是小7的空间比较舒服啦…。」
我顿了顿,试着理解沛沛突然丢出的资讯:「但是你知道是她干的,所以你才会去找漠狼尬车,目的就是要利用漠狼的色慾来激怒你班代,让她出手害人,让她因此而吃上官司,让她吃点苦头?」
我觉得我的推测少了什么,因为沛沛沉默着,只是我一时判断不出来,于是我继续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漠狼也牵扯进来?他可能会因为班代的举动而受到伤害,但毕竟他也没什么做,不是吗?」
「什么也没做?」沛沛不以为然地说:「你也知道,漠狼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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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就会有杀人放火的事,然后你跟我说他什么也没做?」
「所以他确实有做什么,而且被你查出来了?」我问。
「嗯,班代那女人心里憋不住什么秘密,她自己在脸书上透了一切,还以为用私讯就不会被外人看见?至少在输入密码时也用手遮一下吧?是的,我都查出来了,」沛沛不自觉地在声音里混入一丝怒气:「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那道女儿墙并不低,而且班代也没高到哪儿去,再加上她那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所以她是如何把茵茵翻过女儿墙,然后摔下楼的?再者,她怎么有办法边与茵茵拉扯纠缠,同时又将茵茵翻落女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