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下意识地随口问道。
「后来,他又回头去找我妹妹,」是小娜,原来她还没讲完:「后来,他们在我的床上做爱,后来,我妹妹怀了他的孩子,后来,他说如果爱我,就和我离婚吧,后来,他打了我,说这是因为他爱我,说这是因为他不希望我继续因着他而受苦,说这是要把我打醒,要我看清楚他其实还爱着我,我表妹说签了吧,这是为了他好,家里还有人可以照顾你,家人说我离婚丢光了家里的脸,我表妹说来吧,有个地方,大家都是你的家人,爸妈不再来教会看我时,我表妹说没关係,我们不都爱你吗?原来我的爱在这里,我们都是在主里的爱人,原来,大家都爱我,大家都爱我,爱我,爱我…,爱……」
「小娜,走,我们带你去看医生。」
我顾不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退,便急急忙忙地把小娜带下车,生怕她又讲出什么毛骨悚然事情,「我们去…,我们去…?」我转头问沛沛:「我们要先去看什么科?精神科?脑科?」
沛沛白了我一眼。
她斟酌着小娜的状况,此刻她人正像件衣服似地披在我手上,「先去急诊好了,」最后,她说:「我不太确定她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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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小娜撑得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久很多,久到她能撑到大头找来医院。
我们完全没料到大头会出现在这里,我猜撞到她的当下,沛沛可能也在琢磨着各种可能的原因,包括我们被跟踪了。
最后居然是小娜打给她的,大头这么说的。
嘖,我怀疑小娜的状况,可能比她表面上看起来还要好很多。
而且我们被阴的还不只这些,大头说她本来是希望沛沛能帮帮小娜,但把小娜带出来就医惹脑了教会那群人,他们强烈要求沛沛之后不要再出现了;而既然沛沛不能再帮她,那她们之前的约定也就先取消吧。
好得很,我心想,这样就不用再淌你那滩混水…,不对,我心头一惊,她们讲好的是大头不能再来骚扰我们,那约定取消,不就代表…,但是…,我查觉沛沛眼中的怒火比我想像中的更炽烈,为什么…?
操!中计了!我惊醒,当初大头的提议是她用她想要的来换我们想要的,而我们想要的是她不能再来纠缠我们。但在最后我们约定好细节时,她却把交易误导成她不会再来骚扰我们,只要我们帮了小娜!
干,那才不是她想要的!她根本就不在乎小娜!她真正想要的其实是用自责来击垮沛沛!而且她早就得到她想要的,还不用实现承诺!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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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被阴了!被阴到家了!
我瞪着大头谦虚的笑脸,唉,算了,「走吧。」我牵起沛沛的手往医院外头走去。
路上,她怨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吗?」我可以感受到从她手上传来的怒火与颤抖。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沛沛不是在气我们中了大头的道,也不是在气大头那副做作遗憾,她是在恨大头居然还在利用别人的生命来遂行自己的慾望,但是…,「还能做错么?」我脑怒地说说:「我们和小娜非亲非故,她人又是清醒的,你没听到她是怎么跟医生说的?她说她瘦成那样是吃错减肥药的关係!如果她不肯帮自己一把,我们又能帮她什么?」
说完,我拉着沛沛衝出医院大门,却在熙来攘往的行人中停了下来,的确,也许我是不能改变什么,但也许我可以当着医生的面揭穿大头的谎言,也许我可以报警或请社工强制介入,也许我会听大头在那儿鬼扯着各种藉口,也许我可以直接揍她一拳让她没办法再说话,也许……,我转身衝回急诊室,干!不做什么,连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然后原先的病床上空无一人,我们楞在原地,呆望着护理师与警卫慌乱地四处找人。
「溜走了吧…。」我万分懊悔地说。
「嗯…。」这回换沛沛温柔地松开我的拳头,「先报警吧,」她说:「我们可以检举大头她教会在进行邪恶的仪式,也许我们可以说,我们亲眼看见里面有人饿成皮包骨?」她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不是带了针孔摄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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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实不总不如想像中的如意,因为那帮邪教徒竟有能耐在一夜之间把整间教会搬空,当然,那里有的就只是些折叠桌椅,没什么困难的,隔天早上,沛沛望着空荡荡的会堂说。
但是后来警方查出教堂租约都是用人头签的时,就连他们也觉得这帮人的确不单纯,只是,面对着对了线的线索,竟也没人知道该从何时何地何人何处开始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