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置若罔闻的离开,九王等他走后,眼里才流露出轻蔑。
他缓步走到汉白玉栏杆边,将整个皇宫大内都尽收眼底,再略抬起头,仰望着那发出耀眼光芒的冬阳,抬手捏住它。
欲立就需先破,不破不立,极乐道国何来?
一个太子之位算得了什么?他要的是代天牧民,与天齐寿!
此时有小道士匆匆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耳语了两句,九王越发笑的诡诈,道:甚好。一切都如他所愿。
他对小道士吩咐道:务必在他们回来之前,把事情做好。小道士心领神会,应诺而去。
儿臣求见父皇!太子在太宇殿外朗声拜道。
太宇殿内烟雾环绕,浮动檀香的香气,吕蒙斜躺在凉塌上,在严冬中竟然只着一件淡黄薄衫,胸口微敞开,浑身散发着热意。
殿中火盆被撤去,角落里服侍的小中官,即便身上裹着厚袄,但仍然被冻的隐隐发抖,双脚失去了知觉。
左淮端着冰茶送上来,吕蒙接过一口饮了下去,胸中还是觉得燥热难耐。
听到外面的声音,正飘飘欲仙的他,不耐地睁开眼睛,问道: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猜猜我是谁?
如果是兄(姐)妹,我就把这篇文的名字改成《橘色生死恋》
第89章 太子禁足
左淮躬身应道:回皇上,是太子。
吕吕蒙听到太子两个字, 脸就板了起来,不悦道:他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
宣他进来吧。吕蒙无力地抬了抬手指, 轻飘飘地道。
左淮应声而去, 后携太子进入太宇殿。
太子在跪下行礼之前,壮着胆子, 往上头窃视了一眼,只见多日未见到的他的父皇端坐在凉榻上,神态迷离, 双颊如喝醉一般呈绯红。
太子的心越发往下沉, 愣神地伏地叩首道:儿臣参见父皇。
吕蒙微睁开眼睛, 斜了一眼太子, 又漠然的闭上,启齿道:你来做什么?又是来代那些御史说话的吗?
太子在重压之下, 不敢应是,只能答:是儿臣自己来的。
吕蒙微微发出一声轻哼,睨着他道:朕的事不需要你多嘴!
太子哑言,唯唯诺诺道:儿臣来只是想与父皇说,宣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来信说很想念父皇。
听到宣城两个字,吕蒙脸上的寒冷, 骤然化开,颇为不满道:她还知道想朕,朕还以为她在外面玩疯了, 不打算回来了。虽然责怪,但听到耳朵里却是纵容之意。
太子轻松一口气,道:宣城怎么可能会忘了父皇,她在信里还说给父皇带了礼物回来。
吕蒙笑逐颜开,想起宣城是从哪里回来,问道:对了,滇州的事怎么了?让太子从地上起身。
舒慎处理灾民的事情甚是得力,广得百姓赞扬,滇州的灾情和疫病都已经好转了,恢复原来的模样指日可待,请父皇放心。太子禀道。
吕蒙满意的点点头,道:有你们在,朕就可以安心了。以后朝堂上的事,你要多向先生们学习,将百姓和朝政放在心上。朕老了,只想过几天清净日子,没有那么多心力了。这些日子,朕与仙音相伴,常常觉着大道隐隐可触,只是俗事烦扰,不得专心。太子啊,你要多加努力,为朕分忧啊。
他一顿,接着说道:舒慎是一个可用之才,有宣城牵绊着,他定会为我大豫尽忠职守,鞠躬尽瘁。你可大胆用他。
太子听了吕蒙要倚重自己的话,却没有高兴起来。他本意是来劝说父皇不要再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始料未及事情竟往与自己想法违背的方向发展。
见吕蒙现在心情愉悦,他寻了一个合适的机会,道:儿臣近日在东宫读史时,读到了始皇帝、汉武帝、唐太宗的故事。书中对他们的功绩极尽赞誉,但儿臣却有些不以为然。
吕蒙听了,被挑起兴趣来,问:太子为何这样说?
儿臣觉得他们虽然圣明,但比至父皇的文治武功,还是略差了一些。太子吊着话:而且
吕蒙被他吹捧的虽不至于心花怒放,但也心情一畅,还以为太子开窍了,笑问道:而且什么?
太子道:这几位千古一帝,尽管在前半生励精图治,政绩斐然,使得国家升平,百姓安乐,但是只可惜晚年都误信奸佞小人,迷心于长生之道,以至于晚节不保,后人哀叹。
话听一半,吕蒙的笑意渐渐没了。等太子讲完,他直直地看着太子,眉间慢慢敛起,表情也淡了下来。
他的好太子,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盯着太子,语气充满了平静:祖龙一统天下,雄心壮志,只怪徐福办事不利,以使其寿尽时,也未等来仙药。汉武帝开疆辟土,何等伟帝,竟错付江充等人。唐太宗亦是如此。这些帝王们最终未能获得长生不老,都是因为被身边没用的臣子耽误了,朕绝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朕也希望太子不要效仿错了人,拖了朕的后腿。
皇帝的语气太平淡了,平淡得几乎听不出他的怒意。但他冷漠的眼里已经开始翻滚着情绪,太子不敢直视,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那利刃一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抵住这如滔天巨浪般的压力,无视左淮对自己的无声摇头,求道:儿臣只是想请父皇以江山社稷为重,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吕蒙不用接着往下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大发雷霆道:够了,朕不想听。语气之冰冷,令大殿内的中官都毛骨悚然。
太子不知何来的勇气,道:父皇难道不觉得滇州地动,是上天的启示吗?话甫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浑身一震,咚的一声又跪了下去,背后的衣物被冷汗浸透。
吕蒙怒极反笑:好啊!好啊!他眼睛瞪得很大,眼里充满了愤怒,立时站了起来,指着太子,一声声叫好,一声比一声愤怒,太子是认为朕失德了,获罪于天,才降罪万方吗?哈哈哈好啊!
那太子是觉得朕该下罪已诏,在万民面前道错吗?还是太子觉得自己能比朕做的更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朕座下这个位置了?他厉声责问道。
太子知是自己触碰到父皇的逆鳞,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声线打着哆嗦,请罪道:儿臣不敢!儿臣罪该万死!
吕蒙不听他的狡辩,拂袖高声命道: 诏!把东宫詹事府一干人等拘入大狱,狠狠给我问罪,问明白了,到底是谁把太子教得如此忤逆不孝!你 他蹲下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太子,一字一句道,给朕滚回东宫!没有旨意再出东宫,朕一定废了你!滚!
太子不动如山,不愿离去,吕蒙更加怒不可遏,唤来殿外的甲士,让他们把太子拖下去。
甲士碍着太子的身份,不敢蛮横行事,客气地想把伏在地上的太子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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