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殿合寻着酒瓶的来处望去,只见床角卷缩着一道消瘦的白色身影,搂抱着自己的膝盖,脸埋在手臂里,像是冷极了,拥抱自己取暖。
除了宣城,还会有谁?
怎么了?舒殿合急急忙忙快步走到床边,想去扶起宣城。
宣城听到再熟悉的声音,迷茫地抬起头睁开眼睛,望着月光下那张如女子般柔美的脸,混沌的意识似裂开一条细缝,稍稍醒过来一些,松开自己一倾身,倒进舒殿合的怀里,寻觅到那个令她心安的去处。
驸马,我好难受。宣城含糊不清地念道。
舒殿合被她压坐在床沿上,一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就知道她喝了不少的酒,以为她是醉的过分导致了头疼,道:那公主在这等着,臣去唤楚嬷嬷给公主熬个醒酒汤。说着要走。
宣城拉着她的衣襟,不让她走,竖指到唇边,形同梦吃道:嘘!不要让楚嬷嬷知道,她会担心的。她的鼻尖贴在舒殿合的衣服上,来自她身上沐浴后清香味,好闻的不得了,让她不舍得松开这个人。
舒殿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蒙混过楚嬷嬷眼睛的,竟能这样喝酒,不能放任着她这样不舒服下去,便一本正经的说:那臣去亲自给公主熬,不让楚嬷嬷知道。
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宣城虽然意识不清,但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环抱过舒殿合的腰际,道:我的难受不是因为喝酒难受,而是思维突然卡住,停滞了半刻才再次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今日我去见父皇了
舒殿合一咯噔,一直以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是本宫和皇兄的那个父皇了宣城低落着说道,纳闷不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情绪随后急转直下,她语无伦次地道:我原本是打算去问问父皇,在皇兄生前,父皇为什么要废黜皇兄,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是不是皇兄做错了什么?
可是当我真正站到父皇面前的时候,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父皇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我明明记得他还年轻来着
舒殿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宣城也没有给她安抚自己的机会,一股脑的发泄道:我还发现,我无法原谅他父皇,也无法责怪他。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舒殿合很快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衣物被眼泪浸透,有些冰凉,宣城揪着她问道:是不是人老了,都会犯糊涂?似乎为吕蒙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话音未落,她就自我哄骗道: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才会误解了皇兄,皇兄的死,也不是父皇一个人的错我不能把罪过怪到他一个人身上。
舒殿合沉息,恨不得以身相代宣城的痛苦。
宣城心里空荡荡的,又上句不接下句的说:父皇老了,以后我不能在像从前那样不懂事的,和父皇吵,和父皇闹了
她强行想要改变自己的性子,以适应外界的突变,可又觉得委屈,再也没有人会毫无底线的容忍她的任性了。
舒殿合搂紧她,安抚道:公主别怕,你还有臣在。她愿意纵容她无理取闹,她愿意护着宣城,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即便这样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持此一生一念,绝不改志。
作者有话要说:但凡是活在这世上的人,就逃不过责任二字。为人子的责任,为人臣的责任,为人丈夫的责任。臣之所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辜负肩上的责任而已。驸马言。
在想驸马这样的人,好像要是黑化起来,也十分带感
第109章 驸马之责
真的吗?宣城不敢相信, 撇开舒殿合的怀抱,四目相对,舒殿合有种危险的感觉。
果不其然, 下一息, 醉意朦胧的宣城就贴了上来, 比以往更加灼热的吻,急切地索取自己,唯恐自己会抛下她离开去。
舒殿合自己其实也喝了不少的酒,藏在腹中的醉意,被宣城的气息勾引上来, 想推开宣城的手,发软的竟无力去动宣城。
两人贴的更加的近, 醉人的酒味流淌在二人之间,分不清到底是来自谁身上的。
一触碰到舒殿合,宣城空荡荡的心,忽然找到了再适合不过的填补物,如开窍一般,开始疯狂地亲吻舔舐舒殿合,从唇到脸颊, 再到耳廓,像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专属记号,让这个人彻底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不容他人觊觎似的。
舒殿合险些迷醉在宣城猛烈的攻势和甜蜜的气息中,咬舌尖, 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想推开怀里的人:不可以,公主, 这样不可以。话音未落,就又被宣城封住了唇。
激荡的悱恻缠绵,舒殿合意志渐渐薄弱下来,心里却清清楚楚,再这样下去,会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情。
她警醒着自己,强行将两人分开。为了使自己的行为合理,她说道:公主你醉了。想借故抽身而退,却被宣城揽住了脖颈,不让她离开。
鼻尖相触,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宣城犹是半醉半醒,无理取闹似的,说道:我不想听你唤我做公主,也不许你称臣。
好的,殿下。舒殿合不得不屈服。
宣城仍然不满:也不许叫殿下,叫我宣城。
公主是天下的,殿下是皇室的,唯独我是你的。
宣城。舒殿合喉咙干涩,轻声唤道。若是此时灯火明亮,宣城就可以看到对方的面红耳赤。
宣城侧头枕在舒殿合的肩膀上,贴近她的耳廓,问道:你知道驸马之责是什么吗?一呼一吸,带着温热,尽然喷洒在舒殿合敏感的肌肤上。分明是寻常的一句话,打她唇间说出,却充满了诱惑。
两人贴的太近,以至于舒殿合无法看清宣城的表情,不知道宣城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点羞涩。
许是有的。
她分不清宣城此时到底是醉是醒,心擂如鼓,强装泰然回答道:是和公主鱼水之欢,生儿育女...起伏的情绪还是泄露在了她微微颤抖的声线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比贴近的人,揪着衣襟拉倒在床榻上,压在她的身上。
舒殿合明白她的意思,她要她践行所谓的驸马之责,今晚她要吃定自己,心绪渐乱:宣城...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行。
宣城置若罔闻,不管不顾,伸手想扒开舒殿合的腰带衣领。
舒殿合神情从恍惚到严肃,按住宣城乱动的手,终于不得已说出那句话了:臣不行。
若是她真的是男子,这句话对于她来说,便是奇耻大辱,但是她不是,于是就可拿来当作推开宣城的最好借口。
宣城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以为宣城明白之后,就会放过自己。
但是衣裳已经褪了一半的宣城闻言一愣,迷茫的睁开眼睛,仿佛在思索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倏忽,她坚定地说道:你可以。目光炯炯,像是在告诉舒殿合,她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触碰自己的人。
她看过的那些避火图告诉她,即便是女子也可以。
所见舒殿合脸上浮上疑惑,终于碰到一件他不会的事情了,已然酒醒差不多的宣城轻笑着,决定做一回老师,昂头温柔地迫近舒殿合的唇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说着,牵起舒殿合的手,按在自己身上那些需要慰籍的地方。
舒殿合讶异地随她而动。她从不知道女子的身体,竟可以柔软成这个模样,如捧在手掌心的水,触手冰凉,又如冰雪融化在指尖,轻盈细腻。
黑暗中,衣袍之下的心跳,越跳越快,理智最终土崩瓦解。
像顽皮小孩,将火星弹入干燥的草坪中,火焰瞬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吞天噬地。又像于阴暗的低谷中,盛开出一朵幽静的兰花来。
燥热的肌肤,经过冰凉的手掌安抚,如雨泽过干旱皲裂的大陆,短暂得到平复之后,又再次喧嚣了起来,叫嚣着想要的更多,想让它永远的停留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