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若是其他亲王趁机动手,恐怕王朝就不姓轩辕了。
所以说陆仙子要为轩辕王朝殉道了么?又不是身死道消,何必如此说得如此悲壮。
陆嘉静本就是化境高手,论女子战力,仅次于那剑宗宗主裴语涵。
她对道肯定有很深的感悟,修行阴阳道不一定是坏事。
只是要当众被……始终让人难以接受啊。
那名弟子喝了一口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陆嘉静……那师兄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师兄别想了,师兄好生修行,如此天资,定能进入内门,到时候以道门内门弟子的身份,说不定可以得到陆仙子青睐,一亲芳泽呢。
师兄训斥道:师弟不可胡言。
若等那陆嘉静也沉沦了,那剑宗宗主裴语涵便是这王朝唯一的笑话咯。
听说那裴语涵可是姿容气质不输陆嘉静的绝色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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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喝了一口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究竟是谁来破陆仙子的……那弟子悠悠摇头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爹告诉我,好像是让试道大会的优胜者……哎,一个人间宗门的小辈凭什么可以染指仙子?越想越气人。
那真是便宜那个萧忘。
恐怕这个决定是轩辕王朝的当权者和阴阳阁协商的结果,在人间,玄门和阴阳阁便相当于神宫阴阳道的意志。
如此更能体现出轩辕王朝对浮屿神宫投诚的决心啊。
看来那个妖尊却是强大,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轩辕皇帝如此焦头烂额。
师兄皱眉道:他们就不怕有人战胜萧忘么?那师弟冷哼道:你以为第七境的门槛是这么好到的么?再说,就算真有人战胜了怎么样,六大宗门五位都是以阴阳之理修行,虽然宗系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那位获胜的小辈未来也定是轩辕王朝的大人物。
说不定能成为与北域交战的关键棋子。
牺牲一个化境女子而已。
对于一个真正的大国来说,一个女子的美貌再惊世骇俗又能如何呢?只可惜,玄门有一个萧忘。
阴阳阁却拿不出太像样的年轻人咯。
嗯。
听说阴阳阁阁主的女儿容貌惊人。
小小年纪便被列为轩辕王朝的四大美人之一。
那位季小姐么?又如何呢。
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罢了。
容貌注定成为家族的工具罢了。
众人还在议论,但是林玄言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举杯倾倒,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付了茶钱,拉着还在窗口看风景一脸诧异的俞小塘离开了茶店。
这时候,林玄言的眼角忽然瞥见了一道艳红色的光,浓烈得像是难以抹去的墨。
林玄言循光望去,看到西侧窗边露出了一截红色的衣角。
林玄言微微一愣,心想如此醒目的衣服自己喝茶的时候为何没有注意到?难道被那些道门弟子的谈话吸引太深了?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隔着窗看清楚了那桌人的样子。
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红衣人面覆青铜甲胄,身材匀称,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身边坐着一个明黄色衣服的童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承君城鱼龙混杂,奇人异士颇多,他多看了两眼,并未太记挂心上。
俞小塘看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呀?是不是茶不好喝啊?我感觉挺好的啊。
林玄言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就像是那日在碧落宫门口听到那浅浅的呻吟声那样。
难道曾经和自己亲密的女子都要遭受如此劫难?剑道崩摧,我一人承受便够,为何要殃及池鱼?十指藏在袖袍中掐动默算。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算出来。
是因为有人遮蔽天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难得地觉得有些头疼。
热闹看够了。
回山门吧。
林玄言对俞小塘说道。
俞小塘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大城市,似乎要把每一分繁华都烙印在眼中。
林玄言宽慰道:再过四个月我们还会来的。
不用太舍不得。
俞小塘抽了抽鼻子:可是四个月后哪有现在热闹嘛。
而且,那时候我们就是来吃白眼的啊……我们宗门有这么不堪?俞小塘弱弱道:我在宗门呆了十几年了,每次都差不多,最讨厌试道大会了……林玄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今年会不一样的。
俞小塘啪地拍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道:你怎么总喜欢摸我头!会长不高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以后不能长得像陆姐姐或者师父那么好看就打死你!林玄言微笑不语。
不过一提到陆嘉静的名字,他神色又黯然了几分。
闭上眼,那个彩裙凌空,遗世独立的仙子仿佛犹然眼畔。
…………焚灰峰上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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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
黑色裙摆的少女坐在崖头向着很远的地方眺望。
这一次她没有看海。
而是看背着海的那一面。
城市在视线很远很远的地方,依稀能看到被烟火和花灯点亮的城市,遥遥望去,听不到喧乱吵闹,入目唯有万家灯火,一片馨宁。
凄冷的山风吹拂着她膝盖上摊开的一本书。
书页随风翻动。
上面绘画着一个个面容狰狞,凶相毕露的鬼怪。
看上去阴森森的。
少女裙摆只覆盖到膝盖,她坐在山崖上,露出的雪白小腿在崖石悬空处荡啊荡啊。
清冷而孤独。
身后浪潮日日夜夜拍打岸头,身前万家灯火都在脚下。
除夕之夜,她凝神远望,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远远的城市里传来了钟声。
一遍又一遍。
喧沸的钟声来到了山前已经化作了弱不可闻的清冷山风。
她只是荡啊荡啊,摇晃着小腿,像是个小女孩一样。
一直到有人出现在她的身后,对她说:小姐,该回去了。
小姐忽然伸出了手,指着远处灯火汹涌的城市说:那里,很好看。
青年人愣了一下,自家小姐不善言辞,极少说话。
他忽然觉得有些拘谨,认真想了想,说道:小姐愿意的话,是可以去看的。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不再说话。
又过了片刻,黑裙少女默然起身,接过了那人递来的另一把伞,左手将书夹贴在怀里,右手撑伞,自顾自地走下山道。
她身后站着的那个年轻人微微摇头。
每次见到自家小姐的容颜都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只是可惜,女子本来可以为宗门续传承,奈何这位小姐却是个没有仙缘的废人呢?修行这件事本就是上天赏饭,命运使然听说阁主已经在谋划小姐的婚嫁之事了。
再加上玄门那位天才少年对小姐一见钟情。
素来貌合神离的玄门和阴阳阁可能要因为两个小辈联姻了。
这也是大势所趋。
不知道公子最近闭关如何了。
若是能破境,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与玄门那位抗衡一番。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一个下人应该关心的事情。
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再多想。
撑着伞随着小姐缓缓走下山道。
…………林玄言带着俞小塘回到山门后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玄言偷偷摸摸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却发现里面亮着些许火光,他惯坐的木椅上,有一个女子静坐翻书。
女子正襟危坐,挺胸抬头,神色专注,烛光落在她的面容上,熠熠跳跃,灿若云霞。
一直到林玄言进门,女子才收起书抬头道:玄言,你过来。
林玄言忽感不妙,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如履薄冰地看着她。
坐在那里自顾自翻书的女子正是裴语涵。
她看着林玄言,手却在桌上的书本处摩挲,她很好奇,为什么书上字里行间那些峥嵘剑气消失了,难道是因为岁月隔了太久么?林玄言被她看得有点慌,抢先开口道:师父找玄言何事?裴语涵合上了书,背靠在椅子上,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今晚你和小塘去哪了?林玄言面不改色道:试道大会临近,我和小塘去山下对练了一会剑。
为什么不在剑坪上练?林玄言平静道:对练时候剑撞击的声音比较大,我怕这种嘈杂的金石之音扰了师父和师兄的休息。
裴语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玄言,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为他人着想,为师甚是欣慰。
林玄言诚恳道:应该的。
裴语涵忽然站起来,拧着他的耳朵问道:那为什么钱库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林玄言一不做二不休,嘴硬道:师父你先松手,想必是宗门遭贼了。
师父最好设立一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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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严加守卫。
以防贼人趁虚而入。
裴语涵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按在椅子上,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塞到了他的手里,命令道:你把这本《剑心通录》抄一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林玄言知道再辩解也没用了,苦着脸说道:去人间走走对剑道大有裨益啊。
裴语涵训斥道:剑心通明首先要做到的便是斩断俗尘。
林玄言心里又炸响了一记惊雷。
他忽然想到这句话不也是自己当年说的么?而且这句话自己事后想想根本就算一派胡言啊!难得自家徒弟把它奉为真理,最后坑了自己。
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林玄言答非所问,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其实啊。
我以前也收过一个徒弟。
裴语涵饶有兴致道:哦?我这位徒弟的徒弟什么样啊?林玄言看着她的脸,郑重其事道:我收我徒弟的时候,我还不大,而且那时候我会的也不多,对徒弟基本就是放养。
而且我那位徒弟也是生性顽劣,经常捅出许多乱子,把我忙得够呛。
后来我和这位徒弟就分开了,然后就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裴语涵见他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便问道:收这么一个顽劣的徒弟肯定很麻烦吧。
林玄言说道:当时觉得麻烦极了,不过后来回来起来却觉得再没有更温馨的事情了。
裴语涵认真思索了一番他的话,说道:理当如此。
她又问:那你都教你徒弟干什么啊?林玄言咬着嘴唇,憋了一会,他仿佛确有其事地说道:抓兔子。
啊?林玄言忍着笑意说道:我们那边村子附近有许多兔子,但是那些兔子很狡猾,喜欢打假洞,我是我们那抓兔子最厉害的。
我那徒弟被兔子的假洞骗得团团转,便来找我询问技巧,我便顺势让她叫我师父。
就是这样儿戏。
裴语涵信以为真道:那你怀念你的徒弟么?林玄言说道:其实有些害怕。
害怕,为什么?林玄言说道:当时只是小孩子打打闹闹过家家认一个便宜师父,现在时过境迁,再见到那个徒弟说不定此刻人家已经大有出息,那时候面对她,如果她已经高高在上,对我趾高气昂,爱搭不理。
那我不是很受伤么?裴语涵深以为然道:确实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徒弟就太气人了。
林玄言拼命点头:你也这么认为的对吧!裴语涵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何情绪忽然如此冲动,只好点了点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万不可忘本。
林玄言煞有介事道:我一定会去找我徒弟的,如果她敢那么对我,那我就用师父您教我的武功狠狠惩罚我徒儿,师父您看如何。
裴语涵答道:师父惩戒徒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只能以警训为主,不可太仗势欺人。
林玄言瞪大眼睛小鸡啄米般点头:师父您这么说,徒儿就放心了。
说完,他深深抱拳:师父请回吧。
徒儿要抄《剑心通录》了。
一定准时交付于你。
裴语涵一脸不解地看着莫名干劲十足的林玄言,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临出门之际,她还是有些心软,便又嘱咐了一句:若是实在抄不完,你可以先睡会。
下不为例。
林玄言开怀道: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