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知名大集团,居然在背后干出这么肮脏龌龊的事,着实叫人胆寒。
更有人在网上搜出帖子里提起的官司,与发帖者说得大差不差,再结合当时的新闻和通报,可以证明博主并没有撒谎。
前有陈明的事没有得到回应,后有宁暮雪「霸凌」练习生,再来这么一出惊人爆料,备受追捧的宁氏集团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就算是偶尔有人充当理中客发言,也会瞬间被各式反驳淹没:跟谁共情不好跟有钱人共情,你有钱吗你?
别舔了,舌头都快要舔掉了,这么舔有钱人,不觉得自己可怜吗?
宁暮雪不愧姓宁啊,跟她家公司一样,都对劣币驱逐良币这套谙熟于心。
就连容凌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在短短两天之内发展成这么火爆的局面。
其实陈明的事前世也发生过,只不过时间点距现在还有大半年远,术后出院的陈明不但一条腿瘫痪,而且因为开颅手术性情变得有些痴呆,有天趁着家人不在,陈明独自一人出门,却在过马路时没有注意到飞驰而来的渣土车,不幸遭遇意外
原本是一起交通事件,当地一家民生媒体在报道过程中发现端倪,这才彻底被曝出皓晨科技的所作所为,更牵扯出与其千丝万缕的宁氏集团。
而这个时候,宁暮雪已经私底下偷偷和顾栾交往,面对舆论的轰炸,她不知如何应对,甚至不敢出现在粉丝面前,也没有参加团队的活动,而是被顾栾带着出国散心,二人感情更进一步。
一个多月后风头过去,宁暮雪更加容光焕发地回来,而容凌回想起新闻里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陈明家人,只觉得无限讽刺。
因此这一回,她才会提前联系上陈明的弟弟,给他指了条路。
凭借个人力量的确很难与庞大的公司对抗,但有了舆论助阵,他们或许会轻松许多,至少无论病人后续如何,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和封口费。
只是之后曝出来的新闻却没有容凌半点手笔,可见宁氏集团平时没少横行霸道,这才引起公愤。
不过容凌也很清楚,眼前的热点迟早会被新的热点代替,互联网的确有记忆,但是网友不会有,过不了多久,人们又会继续消费宁氏的产品,对出现在热搜中的宁暮雪评头论足,却不会带着今日这般愤怒的情绪。
但无论如何,容凌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眼下人所有人都赤裸裸意识到自己和宁暮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便很难对她产生共情。
再加上餐厅里那段被站姐放出来的视频,无论宁暮雪有什么样的道理,注定会成为永远跟随她娱乐圈生涯的黑料。
这样的人,就算仍然有粉丝支持,也很难长久地走下去。
容凌唇角微扬,眼底显出一个轻快的笑。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她前世尝到的痛苦,今生都要一一奉还,无论是谁。
宁暮雪,顾栾,还有陶然。
近期关于宁暮雪和她身后集团的热议,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就算是封闭拍摄的节目组,一百位选手也有九十九位知道。
唯一一位被蒙在鼓中的,还是当事人宁暮雪。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带手机参加节目的老实人。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好快,马上就要到第二次公演。
和上一次由导师选出队长不同,这一次由粉丝打投出自己心目中最合适的C位,投票前十便是每场舞台的中心。
唉趁着练习时间的空隙,宁暮雪倚在容凌肩头,委屈巴巴地嘀咕,我这样,怎么当C位嘛?要是可以继续和你一组就好了。
容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只要你再坚持坚持,等我们一起出道,你就永远都和我是同一组了。
容凌你说得对。宁暮雪瞬间来了精神,挺直腰跪坐起来,单手捏成拳,我一定会努力的!
有些事,光是努力不够,宁暮雪没有唱歌跳舞的天赋,没有就是没有。
容凌薄唇微微抿起,她别过脸,但笑不语。
明亮的光线下,容凌白皙肌肤上细小而微的绒毛几乎清晰得肉眼可见,长发被自窗户吹进来的海风拂到脑后,美得宛如一幅写真。
宁暮雪心头猛地跳了下,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直到旁人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宁暮雪才回神过来,看向来人,脸上写着不解:导演,你叫我?
嗯导演面色有些凝重,你出来一下。
宁暮雪没有多想,起身离开。
等她走后,容凌才懒懒起身,继续对着落地镜练习自己的舞蹈,不带一丝表情。
不用多想,她都能猜出节目组的主创团队将宁暮雪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宁暮雪耷拉着眉眼回来了:上次在餐厅我和别人起冲突的视频被放到网上,节目组让我道歉。
嗯容凌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餐厅人多眼杂,你早该想到自己那样做,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宁暮雪黑白透明的眸子氤氲着水汽,泫然欲泣的模样,是她先不讲理的,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
你说得也有道理。容凌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轻快,没有被宁暮雪注意到。
容凌难得生出幸灾乐祸这种情绪:那你可以不用道歉。
可如果我不道歉的话,导演说影响不好,可能会让我退赛。宁暮雪说着说着,突然一把抱住容凌,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像一只伤心的小狗,容凌,我不想退赛,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容凌,我真的好委屈,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连节目组都觉得错的是我。
容凌正打算张口敷衍过去,陡然间却觉得肩上似乎落下一滴凉凉的东西。
她动作一僵,刚要下意识将人推开,宁暮雪却先一步松开手,后退几分,手背胡乱在脸上擦了擦:我没哭,只是刚才风太大,眼睛里进沙子了。
如果不是她鼻尖也是红红的话,容凌倒真的差点信了。
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宁暮雪居然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掉眼泪,看来她的确是一生过得太顺,难得遭遇委屈。
那你打算怎么做?容凌顺着她的话,没有在意眼泪的事。
大不了道歉就是了。宁暮雪难得显露出几分不肯低头的倔强,反正,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自在人心?
她也配说这句话?
容凌差点没笑出来,眉梢轻轻一挑:他们就没跟你说其他的吗?
宁暮雪一愣,摇了摇头,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他们还问我知不知道别的?
那你怎么说的?
奇怪,我每天都在训练,怎么还会知道别的?
容凌没有回答,顺手拾起被自己放在地上的鸭舌帽,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该去吃饭了。
容凌你等等我。宁暮雪追上来,握住她的手腕。
饶是宁暮雪再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不对劲:你知道什么吗?
嗯容凌颔首,可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你,只要你有心打听,总会知道的。
容凌说得没错,只要宁暮雪有心打听,便顺利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当天夜里,她翻着从室友那里借来的新手机,了解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
宁暮雪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处于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
难怪,这几日自己接触过的人无论是选手工作人员还是站姐,对她都带着欲言又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