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的确是饿了,但还抗得过去,她正要开口拒绝,顾栾刚好从身后擦肩而过。
好啊容凌想到什么,脸上恢复了笑容,顾老师辛苦一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她话音刚落,宁暮雪的表情僵住了。
顾栾倒是没注意到,只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答应下来:好
于是,往日专属于宁暮雪与容凌的用餐时间,今天多出来了一个人。
宁暮雪显然面色不怎么好看,容凌却似浑然未觉,落座之后,难得对着顾栾语气柔和:顾老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端来。
不用麻烦顾栾定定看了她一眼,跟你一样的就行。
顾老师不用客气。容凌嘴上这么说着,却已经起身朝取餐台走去。
我也去看看吃什么。宁暮雪这次也立马跟着站起来,追上容凌的身影。
现在是夜宵时间,菜品跟白天相比,更要繁复多样,容凌端了一大份麻辣小龙虾,脚步又落在鱼片粥的窗口前。
正当她腾不出手来之时,身旁陡然有个声音响起:师傅,要三碗鱼片粥。
说话的人自然是宁暮雪,等着厨师做菜的工夫,宁暮雪的嗓音响起: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容凌明知故问。
不等宁暮雪开口,滚烫的白粥混合着鲜鱼片已经被盛到碗里,厨师小心翼翼地从窗口递出来,打断她刚要说出口的话:鱼片粥好了,小心烫啊。
宁暮雪唇瓣微抿,端过粥没有再多说话。
这边顾栾已经备好木筷和勺子,接过吃食放到桌上,便坐在二人对面开始准备用餐。
顾老师小心烫。容凌冷不丁冒出一句。
顾栾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多谢提醒
这怎么用得着谢呢。容凌笑眼盈盈,顾老师为了照顾我这个点都还没能休息,我心里过意不去,这点规矩还是有的。
说罢,她低头尝了口粥。
咝容凌旋即被烫得倒吸了口气,眼泪都快要疼出来。
旁边很快便有一杯冷水递过来,端着杯子的手五指白皙纤细,一看就是宁暮雪。
容凌一愣,还是从她手上接过水杯,小口抿着杯子里的水,以抚平舌尖那点刺痛。
吃东西的时候少说话。宁暮雪的嗓音带着冷意,小心卡到鱼刺。
容凌装作没听到,继续喝水。
直到一小杯的水喝完,那痛觉才逐渐淡下去。
容凌下意识伸出粉嫩舌尖与唇瓣相抵,想要感受一下自己是否烫得厉害。
她浑然未觉,自己这个动作做出时,剩下两个人皆是微微变了脸色,然后不约而同移开眼。
容凌边吸入凉气让舌尖舒适些,边琢磨着怎么继续膈应宁暮雪。
既有她心心念念的顾栾在这里,岂有不用之理?
容凌抬眸,瞥了眼对面的顾栾,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正巧被顾栾撞入眼底。
宛如一枚石子被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水声的同时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浪。
平日里容凌总是清淡疏离的,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将她与旁人隔开,没有多余的情绪。
然而眼下,顾栾竟从这浅浅的一个笑中,品出活色生香的韵味。
饶是顾栾在娱乐圈见过各色各样的女明星,也见过不少妖艳妩媚的颜色,唯独容凌这般活生生毫不遮掩的艳中却又带着不可亵渎的冷,是他从未见过的。
像神,又像妖。
顾栾低眸遮住眼中难以辨别的光芒。
容凌唇瓣微张,正打算说些什么,面前的碗里却突然被放入一只剥好的虾。
扭过头去,宁暮雪正面无神色地收回手:吃点东西,你不是饿了吗?
容凌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宁暮雪果真对顾栾一片痴心,连这种时候都不忘在他面前表现出会照顾人。
不吃白不吃,她拿起筷子将剥好的虾仁放入嘴中,点点头:好吃
容凌又道:顾老师平日里忙得很,随时都有助理伺候,也不知道剥不剥得好小龙虾,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顾栾道,我自己可以。
是吗?容凌原本就没打算要给他剥虾,等的就是这句,既然如此,那可以麻烦顾老师帮我剥吗?
她举起左手,给他看食指上的创口贴:才想起我昨天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破了个口子,估计是没办法自己剥龙虾了。
这般说着,容凌还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好顾栾敛下眉眼,没有拒绝,伸手从盘中捏起一只龙虾开始剥壳。
容凌双眸微弯,语气也软下来:谢谢顾老师。
她侧眸朝宁暮雪望去,见到她脸色果真差得可以,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容凌心情就更加好了,她单手托腮,眼也不眨地看着顾栾给自己剥龙虾,身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狐狸尾巴在摇摆。
整整一顿宵夜的时间,气氛都十分诡异。
与顾栾公司签订的合同在先,禁止炒作他与选手的绯闻,节目摄制组眼睁睁看着他亲手给容凌剥虾,明明热度就在眼前,却碍于违约天价赔偿金,抓心挠肺地任煮熟的鸭子飞走,就算是想拍点花絮也不敢上前。
向来以元气清纯示人的宁暮雪也不知怎么回事,浑身气压低得吓人,竟让人浑然觉得她不像是在餐桌旁,而是在谈判桌上与谁对峙。
唯独怡然自得的就只有容凌,不用自己动手就有虾吃,还有滋味鲜美的热粥在舌尖萦绕,她理所当然地饱餐一顿。
直到离去时,容凌嘴里哼着小曲,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走进宿舍楼,从始至终被她忽视的宁暮雪终于按捺不住,一双没有光彩的黑瞳冷冰冰看着她:容凌,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已经快凌晨三点,楼道中空无一人,拍摄组的人也没跟进来。
容凌甚至能听见宁暮雪说话时在这空荡荡楼道中的回音。
她侧头回味了下这声音,里面有什么呢?
有低落,不甘,仿佛还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
总而言之,宁暮雪很不开心,甚至都懒得掩饰,看来是装不下去了。
她越是难过,越是不开心,容凌便越快意舒畅。
这种快意被容凌脱口而出:对啊,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奈我何?
容凌挑了下眉头:怎么?你嫉妒了,可顾老师就是愿意照顾我的呀,就算是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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