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心生防备,掌心悄然凝聚剑气, 随时提防她逃跑。
不料就像是看穿容凌的打算般,女子丝毫也不急, 轻笑道:姑娘急什么,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况且你与那道侣即将和离,不是吗?
你又如何晓得?容凌问道。
谁知她这话引得对方一阵嬉笑:此处离若水极近,常年来来往往者,都是要解契的修士,可不差你一个。
容凌看着她, 莫名觉得女子的打扮有些眼熟。
红纱绫裙,光滑纤细的手臂上佩戴纯金臂钏,眉眼皆是上挑, 道不清的风流韵味。
容凌终于想起自己在何处见过她:你就是花妖娘娘?
咦?女子挑了下眉,指尖勾着容凌的下巴道,这位小修士记性不错嘛,莫非对着我的神像祭拜后,便念念不忘?唉,可惜你同你道侣还未和离,我若插足,岂不是显得不厚道?
原本还等着她露出狐狸尾巴,没想到花妖倒自己就爽快承认了,容凌皱皱眉头:少废话,你将这花楼中的女子都弄到哪儿去了?
这花楼中的女子?花妖偏了下头,一缕长发垂到肩旁,带着意味不明的魅惑,当然是到她们该去的地方去了。
说着,她倾身凑上来:春宵苦短,咱们何必谈别人的事,倒不若先同我快活快活才是正经事
容凌一个翻身躲过她眼看着就要落下来的红唇,掌心幻化出的剑抵在她的肩头。
谁料女子不为所动,反倒无所畏惧地侧了侧头。
容凌不假思索,一剑挥下去,谁料花妖刹那间便如同一阵轻纱的红雾化开,叫容凌辟了个空。
瞬息之间,她又出现在容凌的后方,下巴贴着她的脖颈,红唇在她唇畔轻轻吁气:好好的美人儿,何必如此暴躁?定是你没尝过个中滋味,难怪如此不解风情。
说着,她柔弱无骨的掌心不知何时贴上容凌的手腕,意味不明地轻轻摩挲着。
不知为何,容凌莫名觉得顺着这股摩挲的力道,自己的骨头似乎都快要酥软下来,仿佛整个人陷入一片朦胧之中,迷迷糊糊只听得见她说话的声音。
似你这般曼妙的女子,你那位有眼无珠的道侣竟也忍心同你和离,这样的男子,不要也罢不若咱们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再放干他的血,让他死得干干净净好不好?
在这迷蒙的声音之下,容凌就像是受到蛊惑般,下意识便想要说好。
不过她身经百战,转眼便意识到,这应该是某种迷惑人心的妖术。
看着花妖如此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容凌顺势而为,装作被迷惑般:好
真乖女人似乎十分欢愉,去吧,去将你的道侣带来。
容凌起身,缓缓开门走了出去。
张灯结彩的花楼之内,依旧是永无天黑的不夜城,火红的光将大堂照得敞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放纵的笑。
而在这群人中,白衍同谢轻挽扮演的景岑坐在同一张桌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饮酒谈事,实则在容凌出门的瞬间,皆眸子亮起来。
容凌径直走到白衍跟前,朝他伸出了手:夫君,请随我来。
比起白衍只是眉头微皱的反应,谢轻挽捏紧手中的酒盏,一声「师尊」差点脱口而出,却被容凌带着暗示的眼神给压住。
即便如此,在看见二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时,谢轻挽依旧没忍住咬紧下唇,眼底燃烧起熊熊不甘的火焰。
凭什么,站在师尊身旁的永远就只能是他,妒火在谢轻挽五脏六腑内燃烧,她指尖泛白,盛满美酒的琉璃盏不觉间竟然被捏碎。
破碎的酒盏刺破肌肤,白皙指尖刹那便沁出鲜红血液,宛如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景公子?见谢轻挽落单,正要凑上来勾搭的女子轻呼出声,你的手受伤了。
说着,她便要上前替谢轻挽查看伤口。
让开还不等对方近身,谢轻挽便冷冷出口道。
景公子那女子依旧不明所以,娇滴滴地凑过来,捂着胸口作受惊状,就让奴家替你看看嘛。
我再说一次。谢轻挽起身,对挡在前面的女子道,让开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配合着谢轻挽没有情绪的眼神以及冰冷的口吻,让女子瞬间犹如置身冰窟般,她甚至怀疑往日总是怜香惜玉的景岑是否被人掉包了。
女子被谢轻挽周身不容旁人近身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让开了一条道。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这两天中了玩游戏的毒,我有罪,明天起开始日更九千,希望大家监督。
第50章 魅境
师妹这是何意?白衍沉声道, 看着似乎有些失神的容凌。
师兄以为呢。容凌侧过头来,面上浮起一抹僵硬的笑,你我是道侣,说些体己话不可以吗?
白衍心头疑惑, 正要说话之际,脑海中却响起容凌传来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话音:花妖欲迷惑我将你带入房中,等下见机行事。
白衍抿紧唇,没有说话, 而是同样传音与她:好
推开房门, 方才还在屋子里的花妖已不见踪影。
只不过此间妖气弥漫, 她定然离得不远,很有可能只是藏在暗处看着, 容凌与白衍互相对视了眼,皆做好了准备。
按照花妖蛊惑后意念的驱使,容凌指头动了动, 强忍着不情愿去牵白衍的手:师兄
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房门陡然被推开, 谢轻挽一身白衣,出现在了门前, 迈步走进来。
目光落到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时,她双眸通红,几乎能滴下血来, 低喃道:师尊
容凌微微皱眉,想要止住她的话音已来不及。
果不其然, 屋内突然间狂风大作,谢轻挽身后的房门啪地一声被关紧,屋子瞬间与外界相隔绝。
花妖猖獗的笑声嘻嘻响起:好啊,老娘还说这个冒充景岑的黄毛小丫头是何处来的,原来都是一家人,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让你们团团圆圆在这儿做个了结。
屋子里转眼便弥漫着如同轻纱般的红雾,几乎快要将所有的人视线遮住。
容凌顾不得旁的,心头虽恼谢轻挽坏了自己的计划,却还是下意识呵道:快过来
说着,她掌心凝化出长剑。
谢轻挽闻言,方才还堵在嗓子眼的酸涩刹那又化开,正要提步朝容凌走过去,红雾却愈发深厚,直到遮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万籁俱寂,四周安静得就像是没有任何人般。
容凌轻唤了声:谢轻挽?
没有回应
她又伸手触碰周围,明明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白衍却没了身影。
容凌练习屏气,意识到这应该是花妖施法的幻境,不知道目的是为了什么。
反正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她接下来的动作,容凌负剑身后,决定向前走走,看她究竟是使的什么花招。
雾气渐渐散开,眼前是一片空旷得没有边际的白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光是容凌觉得疑惑,似乎是从四面八方都响起花妖的声音:咦,你居然什么执念都没有。
此话一出,容凌便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
据说有擅长魅惑人心的妖怪,能够拟造出魅境,将入梦者困在魅境的幻象里,而这些幻象大多是其心中执念。
是以,在魅境之中,入境者虽然实现了自己心中所念,在魅境外,她却会逐渐被施法者吸走所有精气,直到渐渐毫无知觉和痛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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