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子是死是活,便只有听天由命了。
做完这一切,容凌才到茅屋后的池边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
此时凡间已是四野星垂,夜空似一方被宝石点缀的绸缎,容凌打了个哈欠,往茅屋里走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容凌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便手脚并用地越过女子的身体,爬到床里侧睡下。
如此重复几日,终于在一天,容凌尚在睡梦时,突然感觉身旁有什么动了动。
她睁开眼,再次与对方清冷如冰的双眸对上。
紧接着,她才发现那双眸子似乎没有光彩,只空荡荡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你看不见?容凌忍不住出声问道。
应当是对方也并不惊慌,是姑娘救下了我?
没错容凌心想原来是个瞎子,那能给自己帮上什么忙,添乱倒差不多,倒不如早点让她回家的好,免得成了个拖油瓶,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家人?
我叫凤习徽,凤凰的凤
剩下的画面,谢轻挽没来得及再看下去,只因容凌实在受不住魂念被侵的疼痛,颤着身躯狠狠一口咬上谢轻挽的脖颈。
魂念中容凌与凤习徽相处的几日几夜,于二人而言,不过是短暂一瞬。
而此时的容凌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脑子疼得都快要裂开了,死死咬住谢轻挽不肯松口。
谢轻挽一动不动,任由她泄愤般的动作,目光触到容凌疏冷的眼神时,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不同于现在无论何时都是波澜不惊的冷淡,那时候的容凌,眼底还有生气,说话时眼珠子滴溜溜打转,也不知在算计什么。
谢轻挽几乎是不假思索,单手扣住容凌的手腕,任一只仍带着血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捏住她不过巴掌大的脸颊。
然后她直接微微用力,容凌就痛得不得不松口了咬在她脖颈处的牙齿。
下而来。
缠绵,疯狂,不留余地。
就算是从前被容凌抛下,不得不留在青砂兽腹中,她也没有这么多的怨念,痴缠着容凌,就像是永生永世都不会放手,宛若在幽暗湖底疯狂生长的水草,被沉溺在此处的水鬼怨气所滋生,拼命纠缠着所过之人,要将对方一齐拖进这无边的深水中。
容凌不受控制地被她亲吻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几欲窒息。
谢轻挽身上强大的魔气也并未收敛,甚至压过容凌周身的仙力,让她下意识想要臣服。
在如此具有压倒性的气息面前,容凌脑海中快要昏倒,陡然听见谢轻挽在自己耳边道:原来仙尊并非没有心,只是心里那个人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在人魔妖仙间反复横跳的谢轻挽_(:з」)_
还差几个作收就可以400作收了,我可以求求大家收藏作者一下嘛
第69章 结契
容凌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要说这种话, 不过她也并不打算明白。
手腕仍被谢轻挽紧扣着,她蹙着眉,极为不适地扭动了下。
感受到她的挣扎, 谢轻挽放开了手,眸中一片寒意,甚至轻笑道:师尊方才击杀我的,力气不是还很足吗?
容凌身形一僵, 才想起自己片刻前所做过的事, 当时不过是情急,她别无选择,而如今被谢轻挽提起来, 容凌只觉得自己后脖颈像是覆上一层厚厚的冰,叫她动弹不得。
没错, 就算是她想要谢轻挽死,那又如何。
倘若琮玗钟万一真的出事, 结果并非她二人能够承受的,只不过容凌并没有料到,谢轻挽的魔气强大到足以将其驾驭。
容凌懒得同谢轻挽解释,也受不了当前受制于人的局面, 直接出手朝她的肩头袭去。
谢轻挽似是早就料到般,微微侧过头, 再次一把捏住容凌的手腕, 挡住她所有的攻势, 一字一句道:我记得上次师尊逼我对你出手时,曾说过我若是不同你打,你我二人从此不复相见。
如今我已经能匹敌师尊,按这个道理,不知师尊是否应该留下来呢?
她看似在问,却并没有等容凌的答案,而是径自用法术桎梏容凌所有的力量,带着她离开了穷途崖,又回到了妖界。
头顶是熟悉的床帐,还不等容凌反应过来,谢轻挽便同样俯身咬上她的脖颈处。
她的牙齿尖锐,容凌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肤被刺破,有温热的鲜血流出来。
之后谢轻挽所做的一切,皆是如同疾风骤雨般蛮横与不讲道理。
容凌无数次想将人推开,却没有力气。
她头顶红色的帐顶微微晃动,手腕上攀爬着绿色的藤蔓,她就像是被囚禁这方天地中的猎物,任由谢轻挽享用。
仙气与魔气本就水火不容,谢轻挽又是刚成魔,根本不懂得收敛,容凌宛若在巨浪中颠簸,直接昏昏沉沉晕睡过去。
就像是不愿看到谢轻挽般,她从始至终都未曾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头昏脑涨中,似乎有人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指尖落在她的唇瓣处,撬开容凌的唇关。
接着便有甘甜的液体流出唇齿间。
容凌能够感受到,这是谢轻挽的鲜血。
她大概是记得上次自己吸过她的血后,便功力大增,才想出这个法子。
只可惜即便是谢轻挽的血,也要容凌运转才有用。
而现在容凌闭着眼动也不愿运转,无论她灌了多少血,也无济于事。
谢轻挽看着毫无反应的容凌,面色一片山雨欲来的低沉。
她收回手,又匆忙离开。
几乎是转眼的工夫,谢轻挽又带着另一个人回到了寝殿中,冷声道: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弱肉强食的妖界根本没有医者这种东西,跪在榻前的便是谢轻挽匆匆用传送阵从九华峰抓回来的大夫,战战兢兢地望闻问切一番后,顶着谢轻挽快要杀人的目光:这在下也不知,兴许是殿下的魔气与仙尊相冲再缓缓就好。
谢轻挽一言不发,目光沉沉看向容凌,任由大夫小心翼翼地从殿中退出去。
她覆身缓缓将容凌唇瓣上的鲜血舔舐得干干净净,随后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之后,你若是还不醒,我便回九华峰屠掉你的师门,用那些弟子的血来喂养你,如何?
容凌眼皮颤了颤,觉得谢轻挽这个主意甚是弱智。
她自己便是九华峰弟子,倘若她真要屠掉门派,第一个先杀的不就应该是她自己?
似是察觉到她的心声,谢轻挽不禁嗤笑:师尊不信?
她又道:那我这就去九华峰,随便抓个人来,放干净他的血。
说着,容凌感觉身畔一轻,谢轻挽竟然真的起身又走。
她当即用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抓住谢轻挽的手腕,随后睁开眼睛。
床边谢轻挽似是早就料到般,唇角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真不愧是慈悲心肠的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