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黎第一次看见万岁的证件照,不同于沉卓遥每次拿到学生证时怨恨无比的态度,万岁大概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她看起来非常酷,头发那时候还是红色的,眉上刘海略微有些中分,脸上有些客气的笑意。他没忍住,用自己的手机相机对着手里拍了一张照片。他还看见了她的生日,是在夏末入秋的日子,算一算应该是她回国之后没多久。
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生日的,她喜欢过生日吗?陈黎把驾驶证合上放回扶手盒里,手肘搭在车窗边撑住下巴,他今年已经错过她的生日了,也许明年,那个时候他们还像现在这样在一起的话,他该送她什么好呢?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引擎盖忽然被敲了一下,陈黎抬起头来,看见万岁裹着外套出现在车前,他一瞬间有些慌张起来,好像犯了错事被活捉的现场,正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之时,她做了个手势,径直绕到了副驾驶那边。
直到万岁拉开车门坐了上来,陈黎才看出她的脸很红,不止是脸,连带着脖子,胸前,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泛着红色。
她一边拉上车门,一边开始脱外套,捧了捧脸之后又踢掉了高跟鞋,她的声音有些疲倦却带着解脱,“……果然还是不行,我逃出来了。”
他想过的,他在跟她出门前就想过的,她适合出逃。
她有些气喘,露出的手臂也被红色的块状布满,有些巧合之处,少女图案的纹身像被打上了腮红。她像是真的从一场令人压抑的聚会中逃跑,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不舒服吗?”陈黎看着她把脱下的衣服往后座扔,“我可以带你回家。”
万岁正解着耳环,侧脸看着他,“你会开车?”
“……会……”
“啊,不早说,”她把耳环也抛到后面,又伸手把安全带扣上,“来的时候就也叫你开了,走吧。”
男生的动作稍微有些迟缓,确认道:“你不怕吗?”
女人整个人已经软在了副驾驶里,同时伸手抓挠着自己的颈部,“你说可以的事肯定是可以,总之我现在开不了车了,我浑身上下都很痒,而且非常非常困。”
她的眉头拧在一起,自知再怎么补救也是徒劳,又烦又丧地说:“我就喝了两杯,没想到会酒精过敏。”
陈黎发动了车子,“要不要先去药房?酒精过敏有没有药吃?”
“不用,我也不懂药,吃坏了更倒霉,赶紧休息就好了,”万岁解开挽着的发,又打开了车窗,“带我回家吧陈黎。”
在酒精的作用下万岁早就昏昏欲睡,小孩的车技出乎意料的好,她在中途就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
只不过万岁所有2小时以下的睡眠都充斥着不好的梦境,噩梦种类繁多,不是被人追杀,而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比如高二的体育馆和排球网,比如牙科诊所的墨镜与头顶的强光,比如打开冰箱时的冷白光,比如蔡丽丽步步紧逼的追问。
万岁忽然惊醒,睁开眼却看见一张离自己非常近的脸,她下意识地缩紧身体,又迟钝的无法尖叫出声。
她花了好一会才清明过来,识别出这张脸的主人。
“陈黎?”
少年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剩呼吸喷洒在鼻尖,他的半个身子几乎都探了过来,动作像是被突兀的按了暂停。
万岁努力坐高了些,猜测道:“你想亲我吗?”
她的心脏正扑通扑通狂跳,她怀疑大部分是出于刚刚迷糊不清时以为被人挟持了的惊恐,余下的可能大概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有些帅气的男性。
他默不作声,地下停车库的灯光又是如此昏暗,万岁本来就只是酒精过敏,不存在醒不醒酒。她已经确定了少年的这个姿势肯定不是给她解安全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亲她,然后在实施犯罪前,被她发现了。
怎么说呢,这应该是他的初吻。
万岁回想起自己离开宴会前专门先去了趟洗手间用漱口水清洁过口腔,心中少了几分推却,她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