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他眉梢微扬,说:画的这么好,肯定能选上。
许麦冬眼中满是笑意,陆沛琛视线投向他,说:到时候开展我可以去看吗?
这对他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许麦冬神色十分开心,用力点头说:当然可以。
陆父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俩,旁边的陆母同样看着他们,神情若有所思,眼神有些怪异。
刘姨走过来,说已经做好了饭,陆父走在前头去客厅,陆沛琛其后。
许麦冬正想跟上,陆母喊住他,问:你跟沛琛相处的还好吗?
许麦冬眼睛明亮,用力点头,说:陆先生是我觉得最好相处的人。
陆母眸光闪了闪,说:是吗?那就好,他这人闷,不像别的年轻人跳脱一些,我总有些担心你跟他相处不来。
许麦冬下意识的想反驳,想起她是陆先生的母亲,这么说是人之常情,便硬生生改了口:陆先生人很温柔稳重,对我也很好。
说起陆沛琛,他脸上的神情异常柔和,眼中闪着潋滟光华,就好像在说他最为崇拜尊敬仰慕的人。
陆母沉默片刻,说:去吃饭吧。
许麦冬点头,跟着陆母去餐厅。
他不觉得陆母这些话有什么异常,只是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许麦冬望着陆母的背影,心中疑惑,可等到吃完饭他也没想明白。
虽然规定是法定小长假,但陆沛琛跟陆父这种阶层的人都可以说是全年无休,毕竟家业越大,需要处理的工作也越多。
他跟陆父一起去书房说了会儿工作上了的事情,陆父对他很满意。
陆沛琛要离开的时候,陆父忽然开口说:陆家集团旗下有一家美术馆,馆长提议说年底想举办有潜力的新人青年画家展,我觉得这个企划不错,麦冬的画挺有灵气,你觉得加他一个怎么样?
陆家的美术馆虽然比不上北城美术馆,但也算是国内也算有名。
许麦冬还是个学生,在画坛上毫无名气,贸然直接开后门展览,怕是会适得其反。
陆沛琛思索片刻,说: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还是按流程给馆长他们看看,如果他们也觉得可以,自然会安排上,我想许麦冬也不会想走后台。
陆父点头,说:我陆家出来的,也确实应该光明正大靠实力参加,那就这么决定了。
从书房出来,路过许麦冬的画室,看门缝里亮着光,陆沛琛想起刚刚陆父说的话,脚步一顿,站了几秒,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没有动。
陆沛琛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听见许麦冬说话,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他眉心微微拧起,握住门把手扭开门。
门发出轻微地咯吱一声,开了。
许麦冬执着画笔,侧对他坐在画架前,神色十分认真专注地画着画。
听见开门声,他侧头看向来人,见是陆沛琛,神色慌乱一瞬,又很快镇定下来,站起身挡住画架。
陆沛琛一愣,说:抱歉,我敲了两次门,没听见回应有点担心。
许麦冬脸色微微不自然地说:没事,陆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陆沛琛把刚刚在书房和陆父说的事告诉他,许麦冬很是惊讶,说:陆伯父居然想让我参展?
陆沛琛颔首,眼中漾开一丝笑意,说:你画的好,他自然看重你。
这种展览,靠无权无势的自己或许都摸不到边,也只有德高望重的长辈推荐才有几分希望。
不是开后门直接进,只是让许麦冬有资格参展,他便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陆家的美术馆,就算是新人画家的展览,那也肯定是在画坛上公认的黑马,名气也会提升一大截。
许麦冬紧绷的神情放松了几分,脸上满是感激之色,他眉眼弯弯,说:谢谢陆先生,陆伯父看重。
陆沛琛说:不用。
他瞥了眼被挡住的画架,许麦冬身材偏瘦,挡不住全部,边上露出来一些,他看着觉得分外眼熟。
在画什么?陆沛琛问。
许麦冬心脏咯噔一下,用力捏着画笔说:随便画画。
我能看吗?
他下意识立刻反驳说:不行!
陆沛琛挑眉,兴致盎然地问:为什么不行?
许麦冬紧张地手心都开始冒冷汗,他强自镇定:画的不好,陆先生还是别看了。
从进门起,许麦冬的动作就有些可疑,未来享誉画坛盛名的人说画的丑不能见人,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样的画不能给他看?
陆沛琛更好奇了,他伸手点了点漏出来的一角,笑意盈盈说:我已经看见了,你挡不住。
许麦冬下意识转身看了眼。
陆沛琛往旁边偏了两步,借着角度看见了那副画的大半部分。
画上的男人闭着眼睛穿着白衬衫西装裤躺在深色大床上,鼻梁挺拔,薄唇线条优美,衬衫领口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一眼便能看得出,轻薄的白衬衫下,是充满男性魅力近乎完美的身材。
画的是他?
陆沛琛讶然地望着画,眼眸暗沉深邃。
许麦冬见他表情,早已脸色惨白。
第13章
画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陆先生许麦冬呐呐地喊,手握着勾线的细毛笔,大拇指死死地抵着笔杆。
静谧的室内,呼气吸气声是那样明显,他心脏的跳动都慢了许多,似是供不上血,生出阵阵强烈刺痛。
陆沛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说:画得很好看,不过看上去不太像随便画画?
许麦冬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嗓音有些抖:抱歉,陆先生。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男人的鞋面,神经紧绷,等着陆沛琛开口,就像在法院等待法官的判决。
原书中,许麦冬从未画过任何身边人,就算是心心念念的渣攻也没画过,对男配更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每次处在同一地方都会与他保持距离,更何况是画他?
陆沛琛瞄了眼那副精致惊艳的水彩画,一笔一划中明显能看出作画者的用心至极与慎重,怕是画了很久。
他不太明白,心底又隐隐有一种模糊的想法,低声问:为什么画我?
有几分钟,许麦冬都没有说话,正当陆沛琛以为他不想回答,想结束话题时,许麦冬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就像身负巨债的人看见了无数宝藏,视线贪婪炽热又灼人。
既然现在已经被发现,他是不是不用继续压抑所有感情了?
许麦冬快要遏制不住心中疯狂涌动的强烈倾诉欲望,死死压抑了几个月的恋慕化作大段大段的炽烈剖白堵在喉口。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发现自己喜欢陆先生之后,他有多少次拿着手机,在与陆先生的聊天框下,打了多少遍他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又默默一个字一个字删除干净,只能夜深人静时对着那些毫无生命的画悄悄思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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