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平有些微愣。
刘秀道:城内余下兵力还有多少?
副将抱拳:主公,城内弟兄战死已有万人。如今城内仅剩三千。
尽管战至如此惨状, 可士兵的士气却在此刻达到巅峰, 仿佛原本被莽军打压的气魄一瞬间又回来了, 犹更甚之。
够了。刘秀冷声道,足够了。
谢金没想到他能撞上新博宁的出击。
他被拦在路上整整月余,就连粮草都出了问题。乃是在二月初才堪堪突围,大破莽军的包围,可至此时,大批队伍已经兵临新博郡,就连粮草辎重的队伍都大行其道, 赫然不把新博放在心上。
谢金抽调原本陈兵在几个小城的兵马, 聚成六千余人。
先是偷袭了莽军的粮草后勤,啃下几口储备,这才率人赶往新博宁。
这二月中下旬时常骚扰莽军主力的便是他与徐广英。
可王莽咬死了新博宁, 其他两翼愣是不顾,只让底下的人去应对。
故,虽有影响,却无法动摇莽军根本。
今夜,他与徐广英回合,两人一商议,决定冒进犯险,试图给城内撕开一处口子。
他们已经做好新博被攻陷,城内百姓溃逃的准备了。
毕竟莽军虽是拼凑而成的四不像部队,可人数毕竟太多了这种。一块石头砸下去都能砸死好几个人,甚至都不需要准头的密集程度,还真是前所未有。
主公究竟是为何被王莽盯得如此死?
徐广英就纳了闷了。
谢金面无表情地嚼着干粮。
他要是知道,现在还至于这样?
你知道主公的原名,为何不说?
谢金道。
徐广英:?
这我哪儿知道啊!
他叫屈。
对他来说,秦雨从一开始就是蔡文,而谢金也是知道蔡文伪装的身份,至于刘秀他可是半点都不知情。
谢金啃了最后一口干粮。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粮食了,若今夜不成,谢金他们这支队伍早晚也要饿死。
如今他们也只剩下二三千人。
可说是弹尽粮绝。
罢了。谢金摇头,这并无差别。
他起身,今夜是一场硬战。
谢金猜到了。
但是他没想到这硬战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
天降异象,草木成灰。
遍火燎原。
他们冒着危险率兵赶到城墙之下,却见新博宁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安然独立,宛如天神庇护。
吱呀
紧闭一月的新博宁城门打开。
杀
王莽稳坐车帐中,听着外面喊打喊杀的声响面沉如水。
他把这十万大军远远压在后面,哪怕强攻一月也不曾上前的缘故,便是因为王莽心中总惦记着过往历史的记忆。
天有异象,刘秀的声名在后世,往往伴随着调侃与段子,而忽略了他的才能。
王莽本来也是小觑了他。
可在此间活了几年的岁数,分明是在眼皮子底下的人却依旧长成至现在的势力,这不得不说是刘秀本身的能耐。
那么,位面之子的说法,又是不是真的呢?
王莽在出征时,时常想着这个问题。
他宁愿多走一步,都不能再有丝毫的懈怠。
陛下,观那前头叛军的行事,当是幽州骑兵!
马车外,有将士靠近禀报。
猜到了。
王莽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笃定。
我想,那个帮刘秀的人,也应该就在那里头。
如此种种不得不让往往联想到与他同出一源的穿越者。
骑兵冲锋,把莽军的阵势冲得七零八落。
莽军本就目睹异像,心神溃散,在援兵冲击之下竟有些难以抵抗。
王莽掀开车帐,亲自走到了车辕当中。
不过区区数千兵马,何须如此担忧!传我命令,左右翼分散,诱敌深入。他大声说道。
陛下亲临,坐镇后军。
尽管方才目睹了天上异像,可这多少还是稳定了莽军的军心。将领在起初稍显慌乱后,也应对得当,不再自乱阵脚。
王莽知道那人会来寻他。
所以当王莽看到一马当先,杀入他亲卫军的青年将士时,他反倒是笑起来。
来人,备马。
王莽吩咐下去。
亲卫军竖起高大盾牌挡在阵前,那可当真是高大,非是高头大马无法越过。冲锋的骑兵已经被分散的左右翼拦住,杀入此处的敌军不得不止住攻势。
那将士勒住马匹,手中大刀正往下滴血。
为首,正是蔡绪宁。
他心中狐疑,蹙眉,摆手止住动作。
便有令官挥旗,猛地停住了后头随军的冲锋。
你是何人?
越过那道盾牌线,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宛如沙哑粗粝的粗布。
王莽?
看了眼现在的阵仗,蔡绪宁挑眉:你是故意的。
这招中门大开,诱敌深入倒是用得不错。
【直播间】
[ID无了:qswlqswlqswl王莽你给我死!!]
[ID匆匆过客:天灵灵地灵灵,让王莽暴毙在此横尸当场]
[ID咸鱼:妈的主播的血泪成长史我不想看呜呜呜呜]
[ID清蒸鲈鱼美:小绪子从刚才到现在的笑都不好看,无高光了]
[ID狒狒的菲菲:这还要怎么高光 没死气沉沉都算不错了 也不知道刘秀现在出事了没有]
[ID蜗牛狂奔:老天鹅,和王莽对上了!]
那道苍老年迈的嗓音仿佛就在层层屏障之后:你的执念是什么?
蔡绪宁握刀的动作紧了紧,万没想到王莽冒险至此,想问的居然是这句话。
疯了。
王莽这个穿越者既冷血又疯狂。
当蔡绪宁发现莽军居然还有一支队伍保持着主要力量的时候,便知道这家伙心中早有成算,早早留着有生力量,便是为了这一桩以防万一!
你知道会生灵涂炭,仍要这么做。
蔡绪宁不理他的提问,慢慢说道:不知你手底下那些将士,可曾知道你把他们当做是纯然的垫脚石?王莽是知道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半点口风都没有外露!
我既为王,自该我来做主。王莽悠悠说道,我不过是好奇究竟是谁人,会这般相助刘秀,没想到原来也是个无名之辈。
蔡绪宁:呸!
压根就不知道他姓氏名谁,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他看着左右逐渐包围的莽军,忽而笑道:你在以身犯险,诱我深入,想要把我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