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方鸣金收兵的刘秀在回营的途中,被人送上了一封书信。
刘秀把头盔取了下来,汗津津的头发有些凌乱,他穿着甲大步往前走,把头盔给了亲卫。
那封书信还没等他到了大帐,就已经被他给拆了。血色按在布帛上,留下些许抹不去的印痕。
蔡先生书信已至,两日后,刘玄设宴劫杀刘縯。刘縯似是有所察觉并未赴宴,当夜带兵叛出长安。
按着一来一回的路程日期来算,怕是在十月的事了。
给刘秀送信的人正安静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主公看信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当日的场景。
主公,此乃蔡先生送往长安的密信。已被我等拦截下来。
暗哑的声音传来,那是在刘秀回到新博的第二日。
交予刘秀手中的,赫然是蔡绪宁费尽千辛万苦才写就的书信。
能立起来的字都是宝儿。
信中内容不过寥寥,却石破天惊。
刘秀扫完其中内容,折合回原样又交给了那人:照旧送去,快马加鞭。
顿了顿,他又说道:往后不必拦着,只需记下内容便是。
刘秀道:待他,可如同待我这般。
那人猛地回神,眼瞅着主公大步往前走,便连忙跟上。
如果是真要待蔡绪宁如待主公一般,又为何关于蔡先生的来往书信文书都要仔细翻查?
可如果不是
他随着众人朝着帐内欠身一礼,只听着大帐内蔡先生高高兴兴的一声文叔,心下喟叹。
可如果不是,那为何整个大帐内如今会这般称呼主公,如此亲厚主公的,也唯有蔡先生一人?
二人这般亲近,却不是作假。
作者有话要说:四千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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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告诉你为啥,因为刘秀的性格太恶劣扭曲了(大声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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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get,洗澡去,大家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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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得我猝不及防还以为我开车了(其实并没有orz
93、第九十三章
蔡绪宁接到长安的消息了。
正此时, 刘秀的军队与铜马军主力打得如火如荼。
刘秀切断了铜马军的粮道后,日子渐久,围困城内的铜马军不得不冒险出城抢夺粮食, 就无法保持之前龟缩不出的姿态,被迎头痛击了好几次。
他在这种背景乐下拆开了书信。
刘縯没死。
蔡绪宁自言自语地说道。
【直播间】
[叶友月:不是阻止小绪子做事的意思,但是你知道视而不见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ID懒癌肥宅水:我是万万没想到主播会出手阻止]
[ID浮云见晚:如果当做不知道的话, 就算刘縯死了,其实不正好能完成任务?]
[ID就是这么红:刘縯和刘秀都是怀有傲骨的人, 说实在的, 我不想看到兄弟相争]
蔡绪宁把那封书信丢到火盆中,看着大帐内唯一的热源火苗舔舐掉所有的秘密。
我一直在想, 系统出的这个任务不是有些画蛇添足吗?他道, 如果我当做不知道,顺应记载发展, 刘縯也或许会死。那为什么还要再发布这个任务, 须知道我现在可不是在游戏之外的全知全能, 而知身处游戏之内,与大家一般无二的普通人。
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显得有点蹊跷。
不过目前蔡绪宁还没琢磨出多少头绪来。
既如此,就刚好照着任务的反面把人给救出来先不管成与不成,好歹他是尽力了。
而显然,刘縯是听进去了。
刘縯率领自己十几万兵马离开了长安,彻底叛离了玄汉政权。
这无疑给刘玄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早在刘縯之前, 就已经有大将叛逃赤眉军,盖因刘玄进了长安后就大肆封赏,沉迷酒池肉林, 与原本簇拥他上位几位首领矛盾重重。在刘縯之前,刘玄已经诛杀了陈牧、申屠建等人。
大兄,你的伤势没事吧?
驻扎的营帐中,刘伯姬围着刘縯转,语气有些焦急。
刘縯捂着腹部,那处已经被军医上过药,只是那圈白色纱布让人看了眼睛刺疼,刘伯姬原本活泼清脆的嗓音也低沉下来。
无碍,只是些皮肉伤。刘縯宽慰道,总比把命丢在长安要好上许多。
刘玄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李通咬牙切齿,背着手愤愤在大帐内来回走动,先前连续诛杀首领,我当他们内讧呢,原来刘玄是打着把那日拱他上位的人都除了个干净,就可以坐拥天下,无人钳制了?!当真愚蠢,若非有我等出力,他如何能入主长安?他当真以为是他的能耐,不过是跑得快些!
刘縯的伤势,是被埋伏在府中的刺客所伤。
那夜刘玄的邀约,他没有赴宴,结果当夜他遭此刺杀,愤而连夜带兵出逃,临走前可是在长安放了好大一把火。
这伤势再换上几次药便成了。刘縯不把这点伤势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骑马劳累,多次颠裂伤口,早就可以痊愈了。
大兄对送信的人可有眉目?
刘栩蹙眉道。
刘縯摇头,但是想了想,又点头说道:那日送来的书信虽是隐秘,可我总有种熟悉的感觉,颇像是当初在舂陵偷偷给我们送李家情况与藏身处的人。
不过比起前者,后者的字迹可当真难以辨认,简直是胡乱狂草的爬虫。
李通闻言,奇怪地说道:你说的是宛县之后?那时刘家派人来的时候,我们还吓了一跳,毕竟一路上躲藏,我们行踪还算隐秘,后续接替宛县县令的人压根无法追寻到我们。
刘縯喟叹:是啊,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正如这一回,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刘玄想杀我?
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这个人甚至不在长安。
舂陵?刘栩琢磨了一会,又是你和文叔的秘密?
刘縯嘿嘿笑道:莫要生气,那东西本就是在文叔桌面上发现的。
他说着说着,语气又低沉下来。
哎,不知道文叔看了,会不会有熟悉的感觉?
刘伯姬却是不在意他们的那些考量,在得了大兄不会有事的允诺后,情绪又高涨了起来,她笑着说道:大兄可有打算与小兄汇合?我听说他现在正在巨鹿。她在军营中只做男儿打扮,看起来英姿飒爽,甚是好看。
刘縯却有些沉默。
李通看了眼高大的刘縯,更加高大的他又忍不住开始踱步。
尽管他当初投奔刘家而来,初衷是为了刘秀。但是这几年打拼天下一路走来,他都是和刘縯并肩作战,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站在刘縯这一方。而现在,刘縯之所以会沉默的缘故,他也有几分感知。
倘若刘縯刘秀几兄弟是一起从南阳拼杀出来,那自然而然以刘縯为首。
有朝一日夺取天下,刘縯为帝,也是常理。
可现在刘縯刘秀两兄弟割据一方,彼此都是艰难摸爬滚打出来的,要说他们都没有同样的心思,那只可能是虚伪。
然一旦都有甚者,祸及这兄弟情谊。
兄弟阋墙,可从不是什么好事。
临近腊月,安民县这处战役的结果总算初现苗头。
苦于城内无粮,铜马军再继续围困此处,不过是坐吃山空,总有无力回天的时候。于是夜半人静的时节,他们连夜率兵出逃,希冀能够瞒过敌军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