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李熊连忙提起兵器就赶往药人那处, 敌军既然是直接冲着这儿来的,那想必是早就知道此中的厉害,想要先行断了他们的左膀右臂!
尽管李熊对公孙述私下的那些事颇有微词,可在明面上他仍旧是一个不错的君王。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瞧瞧现在这群药人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
至于背后的哀嚎绝望,与李熊又有何干系?
就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也应当是冲着公孙述去才是。
偷袭的敌军似乎从一开始就拟定了主意, 不知他们究竟是怎么看破军营中的布置, 直接冲着药人去不说,为首骑马的队伍如同尖刺一般插入蜀军营帐,搅和得天翻地覆。
李熊心中虽然大恨, 但是也早就做好了敌军要与药人厮杀得不可开交的可能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批药人却一动不动。
李熊满脸惊讶,随手把一个藏在自己身后的矮小者抓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矮小者迟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短笛,用力吹出几个音调。
也不知道这把短笛究竟是用什么做的,看起来轻巧异常,可吹出来的声音却非常尖锐。仿佛能够刺破耳膜,令人不堪忍受。
嘘呜
就连李熊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药人们是没有自己的营地的,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他们都显得极其呆愣。除了在吃饭的时候还会有一丝反应,寻常就是听从吩咐与操控。
再加上对他们排斥厌恶的人不在少数,而李熊在知晓他们的耐操练程度后,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当敌军围在他们身侧,却不见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时,李熊才会大吃一惊。
毕竟来此之前,公孙述曾经警告过他,莫要让人随意靠近药人,除开负责操控的人之外,旁人的接近容易造成药人的骚乱如今看来,公孙述骗了他。
他不想让人靠近,看来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某些秘密泄露出来。
李熊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骑兵总归是占优势,吴汉手底下的兵马多来自幽州,人高马大践踏起人来也是贼爽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连他们自身也偶尔有失手的痕迹,频频有人与马控制不住身形从马上摔下来。
见蜀军已经围了上来,为首的将领似乎看破了他们的打算,下令让将士们随着他突围。
他们很快远离药人的附近,试图在包围圈形成之前离开。
尽管他们是骑兵又骁勇善战,但毕竟他们是身陷险境,军营之中数万人,就算是一人砍一刀也要累出毛病来,更何况人数一多,马匹的优势就逐渐被虚弱了。
眼看着他们的优势即将被蚕食殆尽!
镪
李熊稳坐后方,只待敌军被重重困死,却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声敲锣,猛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哪怕在千军万马中也犹如清泉般在他们耳边回荡:放火
原本还在抵抗蜀军的敌军突然纷纷不顾即将加身的刀剑,各自撒开手来,从怀里不知掏出了什么东西。李熊隐约从火光中,瞧见了他们手中的物什。
火折子。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常年在行军之中锻炼出来的敏锐神经就突突直跳,一句拦住他们刚堵在喉咙里还没说出来,就已经看到无数个亮着红点的火折子被悉数抛在地上。
不,不是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敌军一边突围一边交战,已经有些远离了药人的范畴。可那些被抛出去的火折子却都纷纷落入了那些呆立不动的药人群中去。
刹那间,如同暴起的烟火,整个营地亮起了比之前还要耀眼的火花。
油。
李熊猛地想起了之前为何人与马匹频频打滑,又为何他们又在靠近药人之后又突然离开,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做一般
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悄悄在身上藏了油给带进来的!
油与火从来是一对好基友,再加上今夜本来是大风夜,火势乘风而起,直卷云霄!
啊啊啊啊啊
李熊刚下令让人拦着汉军,又要派人去救火的时候,便听到了如同鬼怪一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只是一声,也不只是两声。
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药人在火焰中打滚,随后带着一身火焰从火墙中穿行而过。被大火刺激到的他们失去了控制,在营帐中肆虐,反而打伤了不少原本打算去救火的人。
营帐内乱成一锅粥,就算是想要去追杀汉军的人也不得不回防。
乱乱乱。
原本该是他们同伴的药人们发了狂,在营地里与自家人打了起来。站在李熊旁边的矮小者哪怕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色,也有些汗津津。
他连忙拿起手中的短笛拼命吹了起来。
咻呜
咻呜咻呜
有那么零星几个虽然回应了他的召唤,但更多的已经被刺激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全然变成一个疯狂的杀器。
李熊蓦然反应过来,这才是今夜汉军偷袭的原因!
哈哈哈!
吴汉笑着迎了上来,站在营门口的模样,就仿佛是在亲自迎接他们。
大司空凯旋
蔡绪宁倒是知道这家伙每日清晨都要拉练,只不过是顺道而为罢了,不然以他们俩的关系也不必做这些面上的功夫。
蔡绪宁下了马,身上衣裳还有几处烤焦的地方。他拍了拍马尾,这小家伙倒是幸运,尾巴上没留下多少痕迹。
蔡绪宁牵着马往里面走,吴汉漫不经心地跟在他的后面,边听着一同出去的副将汇报。
等听完蜀军的惨状,吴汉深以为今日他能多吃三碗饭。
只不过
他挥挥手让人下去休整,背着手走到了蔡绪宁的身旁,看着他正准备给马儿洗澡,忍不住挑眉说道:这主意是你出的,要去做的人也是你,怎么到了现在这般好局面,你反而不高兴了?
【直播间】
[ID小仙女:这还不明显吗?]
[ID海兔:主播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阴险吧。]
[ID咸鱼要翻身:在战场上如果不对敌人阴险的话,就等于给自己下套]
[ID蛋壳公寓:无语透顶,这个主播唧唧歪歪干嘛呢?不过就是一个游戏而已。这么圣母tmd怎么不去做救世主啊????]
[ID流云:我以为这种脑瘫儿已经在直播间里绝迹了,没想到居然还有。]
[ID清水小贝壳:疯了吧,主播圣母咋了?论迹不论心,管人家怎么想的,他这不是该做的都做了吗?关你屁事?]
军中用水有时候不能那么肆意,不过他们驻扎的营地附近恰好有一条水流,足够他们挥霍使用了。
蔡绪宁把木盆盛满了水,取着刷子与水桶走到静立的马匹身旁。
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么上心了?我高兴如何,不高兴又如何?
蔡绪宁的语气有些硬邦邦,但是在洗马的时候,动作依旧很轻柔。
吴汉抱着胳膊笑道: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你的身体可还没好多久。
这其实不是好没好多久的问题,而是好得太快的问题。
伤兵营里的军医本来都在研究解药,但横空插了一脚蔡绪宁的恢复状况,惊得几个常年动作缓慢的老大夫在每次给蔡绪宁复查的时候都抢跑。
毕竟能去给蔡绪宁检查的人也就一两个,总不可能每一次都是一串扎成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