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喘吁吁,更觉不妙。
便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吱呀一声门响。
人未至而声先行,微光中有极其轻微的风拂过,唰啦一下,点燃了房间内的明烛。
闻岳目瞪口呆。
那蜡烛是大红色,成双成对淌着泪,散发出昏黄暧昧的光。
整间屋子都一片红,红色帷幔,红色纱帐,红木桌椅,大红贴纸连身上盖着的云锦被上都覆了一层红丝,绣有龙凤呈祥的花纹。
闻岳不可思议地发现,他的手足皆被金色镣铐锁住,身上套的也是正红的吉服。
与噬魂鼎中的梦境一模一样
伴随晃动的烛火,一道颀长的影子从门后踱出。
闻岳瞳孔骤缩!
*
作者有话要说:
玉折渊:结婚执念。上次没完成,这次继续
火葬场别急别急前面是前奏,加了柴火就能轰一下
72# 只和你亲热
闻岳不是没有想过玉折渊还活着, 只不过妄想多在梦里,是不可言说的奢望。
可真的见到这个人,他才发现这不是梦。
有什么迎头击来,三魂七魄都颠倒了个个儿。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涌入心脏, 将小小的心腔堵塞得水泄不通。
一股混杂着酸苦的锐痛从胸口蔓延而上, 封锁他的喉咙, 刺痛他的眼眶。
闻岳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玉折渊先开口,声音温柔而熟悉, 像是熏暖的风:你醒了。
他也身着同闻岳一样的装束, 大红吉服被昏昧的烛光染成深色,绣有凤羽勾云纹的金丝银线泛出细碎的光。
他来到床边坐下,握住闻岳的手。
闻岳一个激灵, 这才想起自己还被锁链绑着。
再心乱如麻,不可置信,面前的一切也昭然若揭。
闻岳压抑住舌根的苦涩,拽了拽锁链, 发出叮叮的脆响:仙君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被烛火染成寒潭夜星,跳跃着闻岳的倒影。玉折渊面容俊美,在一片红光中显出几分妖异,合卺礼已成, 阿岳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闻岳:
那当然是入洞房了。
对于闻岳而言,玉折渊的暗示几乎是匪夷所思乃至荒诞的。
他的心脏突突直跳,浑身经脉如同被注入五味陈杂的毒汁。
对玉折渊死而复生的狂喜、因身份错位卷土重来的痛苦自责、面对眼前这一幕的荒谬与抗拒
闻岳竭力平缓呼吸:仙君又认错人了。他不想当替身。
玉折渊定定地看着他:我从未认错人。
我想要只有你。
那双旋涡般的瞳孔将闻岳溺毙其中,没等闻岳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钳制住, 双腿被膝盖顶住,用力分开。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 有什么长驱直入,堵住了他的唇舌。
如同断裂的梦境重新被接上,那个戛然而止的吻吞噬他们彼此,再度绝望地燃烧起来。
闻岳浑身颤抖,试图剧烈地反抗。
然后发现完全动不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反抗都是徒劳。
玉折渊的双手仿佛铁钳扣住闻岳,连一根小指头都掰不开。
闻岳:
这还是当初那个体虚羸弱、一推就倒的仙君?!
他莫不是吃了大力丸吧!
闻岳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还是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折渊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他。
闻岳:!!!
闻岳原地崩溃。
这他妈什么意思?!
说好了玉折渊是弱受呢?!
他弱不禁风的病美人哪里去了?!
面前这个强迫他的男人究竟是谁?!
一股恐惧油然而生,顷刻间压过其他所有情绪,铺天盖地地席卷他的理智。
阿熠!谢殊!!!
我师弟人呢?闻岳拼命往后缩,却被床板与锁链挡住,我要见他!!!
玉折渊动作一顿。
谢殊这个名字仿佛一盆冰水,对准他的头浇灌而下。
玉折渊神情一凝,款款温柔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
他俯下身,捏住闻岳的下巴,语气温和而危险:你见不到他了。
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闻岳,在倒影深处酝酿起一场风暴。
闻岳感受到了另一种更可怕的怒气与威胁。
不过,再可怖的威胁也比不过被强制反攻,他情急之下喊谢殊的是有用的!
闻岳生怕气氛回归暧昧,继续不遗余力地火上浇油:什么意思?他不是在青承山?我要回青承山!
剑灵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你的授意?闻岳心跳如擂鼓,你到底是谁?!
他怀疑面前这人压根不是玉折渊!
玉折渊是不是被夺舍了?他记忆的仙君怎么会变成这样?!
闻岳面上惊惧与怀疑太过明显,玉折渊眯了眯眼睛:阿岳真是天真到可爱。
他缓缓勾起唇角,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是谁,剑灵就是谁。
闻岳:???
闻岳:
闻岳已经被谢殊失踪、剑灵搞事、玉折渊诈尸、自己被关小黑屋等一系列突发事件搞懵了。这句话更是犹如当头棒喝,让闻岳浑身紧绷,恨不得当场表演昏厥。
仙君你活过来我真的很高兴他呆滞地说,可是能不能不要捉弄我了?你喜欢的明明是魔尊,我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魂魄。
你要和魔尊的身体亲热,能不能把我的魂魄屏蔽或者封印掉?
或者把我抽出来,让我回青承山当个孤魂野鬼也行啊。
何必为了监督这具躯壳,如此大费周章
说到后来,闻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处于一种极度惊吓与混乱的状态,只能尽量抛出疑问,胡言乱语一通,企图让周围的氛围正常一点,凝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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