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宣的表情微微變了,但是他沒說話,他被懷抱著,像一簇綻放熱烈的火焰,他的心跳的好快啊。
過了會兒,沈之從的呼吸從粗重變為輕淺,整個人似乎安靜了下來。
寧宣扯開一點距離,牽著他的手說:「我叫個車。」
等車來的過程也是挺艱難的,深知此就跟一個大熊似的非要趴在寧宣身上,寧宣一想推開他,就越貼越緊。
沈之從眼神幽幽的說:「要不我來背你?」
「……」寧宣現在懷疑他到底醉沒醉。
「我不會摔了你的,來吧,寧寧,你怎麼這麼香啊,你知道嗎,那些人一直灌酒,太狠了,幸好我都十八歲了,好像還差幾天,不過也可以了,虛歲十八,我成年了,我可以……」
最後那句話的尾音顫唞悠長,莫名的讓寧宣眉心一跳:「可以什麼?」
沈之從說:「可以,賺錢養你了。」
寧宣失笑。
寧宣站起身,用手按住脖子處,左右搖晃,鬆了松骨頭。
坐在沙發上的沈之從姿勢也沒有很爛,反而弓著腰,手肘承載兩邊膝蓋,用手指揉搓著眉心,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
「你也會說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今天又是敘舊,又是聚餐,還拿了幾張畢業照回來,像是在外面忙了一天那樣累。
看來是沒醉,只是意識不清醒了。
寧宣看向他的目光微微疑惑:「怎麼了?」
自從去醫院做過檢查後,葉琳已經怕了:「知道了……」
沈之從不依不饒,又向前一步,幾乎貼在寧宣身上。嗓音又啞又沉:「我快生日了。」
寧宣看他這樣,估計還得緩緩:「憐姨,我看著他就好,你們先去睡覺吧,現在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媽,別熬夜。」
沈之從嘴角一勾,那笑意有點邪惡:「那我就不能提前要我的生日禮物嗎。」
葉琳看向寧宣,寧宣很得體的說:「喝了一口。」
寧宣放低了聲音問他:「還好嗎?」
沈之從酒品還是不錯的,寧宣記得他真的醉了的話,只會一個人縮在角落,然後拉著他的手臂,將頭搭在上面,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像一隻沉睡的猛獸。
「不是幫,是一起。」沈之從抓著他的胳膊,不讓寧宣躲,「我們以前不是經常嗎,你跑什麼?」
寧宣扶著沈之從做電梯上樓,沈之從家裡,開門的卻是葉琳。
但是沈之從沒動。
沈之從那股酒精味撲面而來的濃重,葉琳滿臉驚愕:「我的天吶,你們喝酒了。」
離得太近了,所以他們取了個中間值,也就是三號,每年過生日都是三號。
寧宣馬上反應過來:「我也是啊,誰不是生日了。」
沈之從猛地一抬頭,目光微微閃爍,二話不說,就把蜂蜜水幾口喝完了。
很快車就來了,這條路離家裡近,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寧宣整一個大無語,別開臉,耳朵一下充血似的,紅透了,「一起個屁,你自己洗。」
寧宣笑笑:「沒有,你喝醉了。」
白星憐說:「待會兒記得喝,喝完記得洗澡,早點睡覺啊。」
兩人進房後,客廳里就只剩下他們,寧宣可沒有白星憐那麼溫柔,他直接拿起蜂蜜水遞過去,冷冷道:「喝!」
沈之從是七月一號生日,寧宣是五號。
寧宣並沒有想太多:「那你先洗。」
「不一起嗎?」
沈之從說:「好多了……」
從小到大,滿月酒都是擺在同一天,他們連生日都沒分開過。
沈之從忽然傾斜而來,上半身籠罩下來,將燈光都覆蓋住了,寧宣身上只留下沈之從的陰影。
「我先洗澡了。」
「是幻境……」
他本來也不喜歡喝酒,酒量不行就得有防備心,不會在外面丟人的。
寧宣艱難的扶著沈之從放在沙發處,這個人又高又重,壓得他肩膀都垮掉了,第二天指不定變成高低肩。
沒幾分鐘時間,白星憐拿著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遞過去,沈之從左手拿過來後,放在桌子上。
「?」
說完後,沈之從斜斜的瞥了他一眼:「你剛才好兇。」
一聽到這話,沈之從跟著站起身:「我也要……」
那混著酒味的呼吸越來越近,寧宣伸手抵住他,咬牙道:「幫你洗澡算什麼禮物,我給你一份大的。」
白星憐也披著外套走出來,摸了摸沈之從的額頭說:「要死,喝這麼多,我去弄點蜂蜜水。」
沈之從不以為然:「有什麼不一樣。因為我們長大了,所以就必須要生疏要分開嗎,你要是女的,我知道男女有別,大家都是男的為什麼不可以。」
寧宣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以前在高中宿舍里,八個人,時間急起來的話,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用一間浴室都沒什麼。
不過寧宣不太習慣跟其他人一塊洗,所以都是單獨一間的。
沈之從大部分時間都是最後一個洗澡的,沒人跟他搶。
寧宣不緊不慢的抬起頭,鎮定自若的看著他說:「我怕我們……那個……」
沈之從聽到這話,就笑出聲,然後低頭用臉頰貼了貼寧宣的臉頰:「我成年了,你長高了。」
寧宣呼吸一滯。
那天高考進考場前,他說的那句話,沈之從居然聽懂了!
過了很久很久,寧宣忽然推開他,沈之從也沒使力,輕易人讓開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