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從見人還傻著,放下手走過去,捏住寧宣的臉頰,彈彈的,賊好摸,他也沒用力:「你這賴床的習慣可真夠行的,都十二點了。」
寧宣皺眉,非常不滿意的說:「十一點半怎麼就十二點了,還有半小時被你吃了。」
沈之從順勢坐在床沿邊,鬆開手,揉了揉被他捏紅的地方,怎麼這麼嬌,他分明都沒用力。
「快起來,還是說……」沈之從將頭湊到他面前,笑的很壞,「你想繼續那天早上的事?」
什麼早上?
寧宣思維混亂,看著那張帥氣的臉,硬生生的聯想到是前天早上,這人壓在他身上的那件事。
立刻起床。
沈之從伸手拿過放在旁邊的毛衣,親自給寧宣穿上。然後跟他一起進了廁所,不管寧宣做什麼,他都看著。
半步不離。
寧宣在學校挺受歡迎的,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所以點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給他發早安之類的問候表情包。
群里也很活躍,大家都在說過年的事情。
在家裡不用穿外套,寧宣坐在沈之從面前,淺色毛衣領口寬鬆,邊緣露出一點打底的黑色保暖衣服,鎖骨那塊皮膚白的發光,袖口大到遮住了一半的手掌。
寧宣立刻問他:「他們沒挽留你們?」
寧宣呼吸微微一頓。
今天出了太陽,客廳陽台全部拉開了,光線從外面投射進來,映在木質餐桌前,兩碗牛肉粉飄著霧氣,耀眼溫馨。
「快過年了。」沈之從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而出,口吻平淡,「那不得在家陪著你啊。」
寧宣其實不後悔陪他去了一趟,如果真的等他發現應少曲的存在,說不定就遲了。
「有,但是……」沈之從頓了一下,那瞬間寧宣也反應過來,「也是,他們不能強留。」
沈之從覺得自己打工了半個多月,雖然沒有同事,但是跟金主爸爸交涉也是挺累的,畢竟到處都是坑啊。
熱騰騰的牛肉粉有兩碗,沈之從在外面打包回來一起吃的。
寧宣恍惚了一瞬,這樣的日子才是他夢裡想要的。
沈之從對他坦白:「我覺得應少曲有點麻煩,昨天你們鬧得也不愉快,那我就沒必要留下了,我今天早上上了兩節課,下午就不過去了。」
而且寧宣這個人,只要他願意,他也可以是一個優秀且極有魅力的三好學生,其實一般人也不會將他跟職場那種陰暗面有所聯繫。
可能談戀愛就是這樣的?
這是正常的嗎?
寧宣有時候給沈之從的感覺更像一個遠離世俗的成年人,他身上沒有學生氣,也沒有被利益侵蝕的成年人感覺,但就是有種違和感,是沈之從說不上來的。
沈之從淡淡的說:「你最重要。」
他感覺自己好像變得小氣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寧宣用筷子輕敲了一下碗邊,那動作很隨意,像是拿不穩筷子不小心弄到的。
寧宣想起上輩子過年的氛圍,對比現在的,簡直是天壤之別,之前葉琳她們早就買好了春聯,到大年三十貼上去,家裡整整潔潔,買了新的家電看著煥然一新,這會兒他感受到一點年味了。
「你覺得我會信嗎?」寧宣有些無奈,只能說他們不愧是一塊長大的,他騙不了沈之從,沈之從也騙不了他,「你跟他們家裡鬧矛盾了?昨天不是還挺好的嗎。」
會將人的缺點暴露無遺。
想到這,寧宣攢緊筷子,有些不安。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沈之從吃完了,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應少曲的母親開始對我施壓了,我只是兼職,真沒必要在這方面浪費太多精力。」
沈之從頭一回面對面的認識到資本家的嘴臉。
應少曲的母親希望沈之從住在他們家裡,一天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
至於薪資方面依舊跟以前一樣不變,她還委婉的提了句,沈之從的費用太高了。
最後再給一顆糖,等沈之從畢業之後,他們家裡的關係都可以幫你,這畫餅能力槓槓的。
聽得沈之從想笑。
反正到了後面還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但最要命的還是應少曲跟應少言這兩兄弟非常不捨得他走。
應少言就算了,應少曲是什麼意思,沈之從搞不明白,也不好說給寧宣聽。
昨天寧宣跟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
在寧宣的事情上,沈之從很自私,不願意讓寧宣再聽到關於應少曲的事情了。
寧宣聽完了,然後將空水杯遞過去,說:「小蟲,我要喝水,你給我倒。」
沈之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好……」
「別以為在家就不用干,你閒不下來。」
沈之從說:「你這是壓榨我這個年輕人。」
寧宣笑:「我會有錢養你的。」
他又不是真的很懶。
沈之從將溫水放在他手心裡,彈了彈他的額頭:「說什麼呢,我還要你養,你陪我身邊就好了,別指望跑出我的手掌心。」
這話,讓寧宣稍微一愣,末了輕聲道:「你這人……」
還是跟以前那樣霸道,只不過沒有了沈教官的加成,總是多了幾分溫柔。
沈之從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寧宣著,半晌,他死死盯住沈之從那張恍惚的臉,難以自制的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