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早起,刻意把自己弄得虛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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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整個宗門,都知曉自己受了傷。若宗主師伯真的愛惜師弟的女兒,必定會讓自己好好養傷。
若他心存不軌,才會堅持讓師蘿衣前去。
果然印證了心中所想,他在一步步推自己走向被嘲笑、被看輕的狼狽局面。
這樣的試探之下,連茴香也明白不對勁。
茴香面色慘白,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道君沒醒來之前,小姐真能在明幽仙山生存下去麼?
「茴香。」師蘿衣說,「你相信我嗎?」
茴香惶然地抬起頭。
「我會在這裡生活得很好,早晚有一日,我會帶你一起,重新回到不夜仙山。」
少女的眸中帶著光,茴香忍不住點了點頭。
師蘿衣垂下眸,說:「我們會回家的。」
縱然有再多艱難險阻,前後宗主,後有卞清璇。但她不會再受他們擺布。
今日就是個很好的開頭,不是麼?
卞清璇卯時不到,便前往大殿上早課,她最近的心情,就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身為下棋之人,她自然有把握,那個嫉妒不堪的宗主,一定會把不夜仙山的小孔雀弄來上早課。
屆時麼,那個小可憐就只能成為笑柄了。
她與前排築基期小弟子對視了一眼,小弟子滿面通紅,眼神興。
卞清璇羞赧地低頭,知道這蠢貨一門心思想要給自己報仇,她早早給他送了許多提升修為的丹藥。
別說金丹前期,就算金丹後期的,也有一戰之力。
她心中暢快,足以抵消早上吃的閉門羹。今日出門之時,她一如往常,先去探望卞翎玉。
卞翎玉比她還起得早,在院子裡看一本書。
她放軟了聲音,說:「哥哥,昨夜雪化,比前幾日下雪還要冷。丁白有照顧好你嗎?」
少年翻了一頁,冷若清雪的臉,如寒石雕就。
卞清璇又道:「你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差,你不在意,我在意,這幾日我會為你練一些丹藥,總歸有些作用,你若再扔,我也會生氣的。」
卞翎玉充耳不聞。
她深吸了一口氣,擔憂的表情不見,冷冷道:「卞翎玉,今日,師蘿衣第一次去明心殿上早課。」
少年翻書的動作頓了頓,終於抬起了眸。
他的聲線很冷:「你要做什麼。」
在他的目光下,她心滿意足地笑起來:「你終於肯看我了,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卞翎玉:「我說過,讓你停下。」
卞清璇抿了抿唇:「我也說過,別再守著她了。她不會喜歡你的,就算沒有衛長淵,還有李長淵,宋長淵。她那般輕賤對你,你還在指望什麼?」
少年握緊書頁,靜默半晌,才重新垂下眸去。
兩人不歡而散。
三年來,這種場景出現了不少次。不管卞清璇是噓寒問暖,還是謾罵耍賴,從不見他有反應。
卞翎玉起初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塊卑賤頑石,令她惱怒不堪。
後來卞翎玉對她乾脆視而不見。
唯一能令他有點反應的,便是她又要對師蘿衣做些什麼。
他會忍不住警告她停下。
卞清璇知道他如今無法阻止,但她喜歡看他面上沉冷,心中生出煩躁焦急的模樣。
墜落人間,無力愛上一個不愛他的人,不知悔改,活該如此。
你也會心疼啊,她快意地想。好好體會一下我的憤怒和求而不得吧。
今日如此,日後皆會如此。她永遠不會多看你一眼,你比我還要可憐。
卞清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友善地和同門打招呼。她臉上洋溢著溫軟的笑容,連一旁的師姐都忍不住問:「小師妹,今日為何如此開心,是有什麼好事嗎?」
然而卯時已過,卞清璇依舊沒能看到師蘿衣的身影。
她面上的笑意消失,怎麼回事?
按照師蘿衣的性子,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她父親,以她的驕傲,她就算爬著來,也不會辱沒她父親的清名。
她望向門口,幾乎望眼欲穿,誰曾想,仙師都已經進了大殿,師蘿衣仍然沒來。
她拉了拉旁邊一位師兄的衣袖:「師兄,我聽說蘿衣師姐今日會來上早課,時辰已到,師姐為何沒來?」
師兄有些猶豫,壓低了聲音:「你說蘿衣師妹啊,她昨日傷重,聽說今日已經病得不像話,有的弟子說,她恐怕命不久矣,也不知為何,宗主派去的師姐,還堅持要讓她去上課。」
「……」簡直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