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完全就是少年模样的风信稚,他并不因此就轻视对方,甚至不断提高警惕。
当时的太宰治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年龄,已经和搭档中原中也并称为双黑了,这个风信稚的水平又怎么样呢?
坂口安吾冷静地思考着。
谈判的过程并没有如何剑拔弩张,甚至双方全程都没有情绪激动过。
因为风信稚基本上是以对安吾先生和特务科的了解程度为基准,踩在特务科给予的底线之上进行的谈判。
就结果而言,港口黑手党提的要求并没有突破异能特务科给出的底线,但谈判的过程怎么看怎么神奇。
至少就坂口安吾来看,这场算不上谈判的谈判基本上就是风信稚看文件提出修改要求,他思量一下,觉得这好像可以同意就不自觉地点头了。
全程都是如此。
到最后的时候,坂口安吾已经完全不在意谈判内容是什么了,他脑子里塞满了各种问题,诸如: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了解特务科的底线?是不是特务科里有港口Mafia的卧底?这肯定是港口Mafia首领的阴谋吧?
话全都被风信稚说了,坂口安吾只能点头同意,甚至连刺都挑不出来。
这种被全盘看穿的感觉太糟糕了。
坂口安吾这样想着。
港口黑手党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人?真的是前些日子港口Mafia大张旗鼓去新干线接人才出现的吗?
他趁着整理文件的时间,看了一眼神色放松的风信稚。
很平和的气质,安静喝咖啡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代表港口Mafia来谈判的成员。
或者说,把这个人与黑暗面联系上就是一种亵渎,风信稚分明就是那种站在阳光下光风霁月的人。
披上漆黑夜色的他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就像光落入了黑暗。
啊,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判定可能有些武断,但是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意识到自己想法不对劲的坂口安吾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刚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他听见了风信稚的话。
坂口先生的联系方式是什么呢?风信稚正视着他,鸢色的眼眸里流动着阳光洒落的光亮,沁入了温暖的色调,我是指私人联系方式。
光芒既温暖又明亮。
走出咖啡厅的坂口安吾被外面的风吹了一个激灵,他身形僵硬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他原地反思了一会儿自己刚才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说出私人号码这件事。
有点糟糕啊,他在某个瞬间被风信稚身上散发的气质蛊惑了。
那种我们非常熟悉、完全看穿并包容你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感知能力。
这不是异能力,使用了「堕落论」探查过周围物品记忆的坂口安吾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有人有这么高的嗯,暂定为亲和力。
原地吹了一会儿风,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的坂口安吾回头看了一眼咖啡厅里风信稚模糊的身影,沉默了一下之后才转身离开。
咖啡厅里。
把坂口安吾私人联系方式录入手机的风信稚回想着之前坂口先生谈判过程的反应,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嘛,确实有意思。
原来换了一个世界的坂口先生也是辛苦工作的社畜人设吗?
想到分属于三个势力的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风信稚忍不住垂下眼眸思索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想法,最终选择了放弃思考。
不是想不出来,而是觉得没有多少意义。
反正都会被改变的。
风信稚看了一眼外面还早的天色,抱起了一旁座位上团成一团的三花猫,决定去一趟武装侦探社。
上一次,福泽先生没有见到夏目先生,那这一次应该不会错过了。
顺便,他想去了解一下织田先生收养敦先生的进展,以及顺路给乱步先生带几份甜点。
对于风信稚带猫上门的行为,福泽谕吉表面严肃,实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撸猫的冲动。
他动了动指尖,以施展拔刀术的速度从衣袖里掏出了小鱼干,递到三花猫面前。
夏目猫:
大徒弟哪里都好,就是这个猫厌体质怕是永远都救不回来了。
对此并不感到怜悯的夏目漱石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叼走了福泽谕吉手里的小鱼干。
毕竟,除了他,恐怕再也找不到一只乐意亲近谕吉的猫了吧。
头一次见到有猫主动从他手里叼走小鱼干的福泽谕吉神情一震,整个人的气势瞬间锋锐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满满的杀气是冲着猫去的。
夏目漱石隐晦地翻了一个白眼,觉得福泽谕吉的猫厌体质完全就是他自己作的。
另一边,拿到甜品的乱步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争取在与谢野医生回来之前吃完,那样就算会被说小心蛀牙但甜品也已经下肚了。
风信稚正在跟织田作了解中岛敦的情况。
啊,敦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没错,但是家里的另一个孩子总会跟他起冲突。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风信稚就有了倾诉欲的织田作向他吐露了最近有些困惑自己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都是异能力者,打起来恐怕会受伤,另一个孩子身体还不好,这样应该怎么办呢?
跟敦先生起冲突的应该是芥川先生吧?
果然把他们放在一起养会发生这种奇怪的化学反应吗?
风信稚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
那就轮流把他们带入侦探社实习,让他们给与谢野医生打下手。
这样应该会很大程度上减少冲突吧。
听到这个方法的织田作顺着风信稚的思路思考了一下,觉得确实是个好办法。
一来,身为异能力者的他们可以保护与谢野医生,顺便锻炼能力。
二来,如果敦或者芥川能在与谢野医生手里撑下来的话,那确实经受住了相当厉害的意志锻炼。
织田作点头赞同了这个做法。
作者有话要说:危危危危
危敦危危
危芥川危
危危危危
关于风信稚身份问题文案上有写,但是在这里我还是统一回复一下吧。(知道的可以省略不看)
风信稚来自上一篇文章的番外部分,双亲就职于异能特务科(无赖派三人组都在)。母亲是夏目漱石的学生,自己师承福泽谕吉,日常就是养宰、学习、分担工作以及催稿织田作和夏目漱石(催稿这一点因为篇幅问题没写,但我有脑洞,如下)
被分担了特务科工作的织田作之助失去了鸽掉写作的理由。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桌面上铺展开来的稿纸,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空空如也,那些稿纸好像是没有出口的迷宫长廊,让人不堪其扰。
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写作的灵感,笔握在手上轻飘飘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可是截稿日期就在眼前。
织田作正在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信太宰和安吾的怂恿往出版社投稿。
现在,报应来了。
想鸽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鸽。
毕竟,为了给他提供一个宽松的写作时间,他在特务科的工作基本上都由风信稚接手了。
想到那个温柔的孩子,织田作妥协了,他开始了挤牙膏般的书写。
总不能他稚君失望吧。
他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