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强化的妖物似乎被抽去了所有气力,只能无力地匍匐在地,发出呜咽般的悲鸣。
风信稚静默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并不知道妖术师是什么想法。
四肢脱臼的京极夏彦自然能够察觉到风信稚身上一闪而逝的异能力共鸣。
本身就是作为这个国家的特异点而出生的他对特异点的了解程度一点也不比定义特异点的异能特务科弱。
他感知到了和他的异能力「天降邪魔」一模一样的异能力波动,却又在即将诞生特异点的前一刻被强行掐断了共鸣。
京极夏彦侧过脸斜向上看着面容平静的风信稚,泥黄色的眼眸有些昏暗。
一时间有很多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最终定格在一个突如其来的狂妄念头之上。
让眼前之人杀死他,让「天降邪魔」寄宿在这个少年身上,让自己的理念传播开来。
这样,整个日本都会被笼罩在妖术师的阴影之下,再没有人能够阻拦邪魔从天而降。
双重「天降邪魔」的共鸣威力有多大?
人类的痕迹会被彻彻底底地从日本这个岛国上抹去。
京极夏彦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渴望被人杀死。
他蕴含着智慧与邪恶的眼眸死死地盯住风信稚,像是突兀地看见了通向信仰之巅的捷径。
是邪恶的神明指引,他无法抗拒的死亡诱惑。
杀了他吧。
杀死他这个作恶多端的罪恶唆使者,然后蜕变为毫无瑕疵的妖术师吧。
京极夏彦眼眸雪亮如鹰隼,面容上扬起了癫狂的笑意,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会露出的神情。
这种奇怪的样子自然没有逃过风信稚的注意,他微微沉吟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脑海里,京极夏彦在叫嚣着。
既然他求死,那就直接杀了他。
这样「天降邪魔」可以到手,也不必担心「书楼吊堂」多出一个新住客。
风信稚低垂下眼眸注视着地面上动弹不得的京极夏彦,一言不发。
妖术师确实该死。
只是不应该由他亲手杀死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交由异能特务科看管的话,存在不处死和越狱的可能性。
那么,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
为什么你出去一趟还带回来一个人?
还是个白毛老爷爷。
五条悟摸着下巴,觉得很不对劲。
一个学生把老人家打昏了带回咒术高专这种事情是要上晨间日报的吧。
风信稚:
看出了五条悟想法的风信稚移开视线,不做反驳。
这是妖术师,被通缉的异能力者。
他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却没想到五条悟发出了灵魂质问。
可你不是黑手党吗?为什么要帮忙抓住他?
这不是那个什么异能特务科的事情吗?
被问得一时语塞的风信稚沉默了一下,果断忽视这个问题。
好在五条悟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蹲在栏杆上隔着绷带注视远处的某个方向。
哎,好想去看魑魅魍魉之主率领的百鬼夜行啊。
他歪过脑袋看向风信稚,语气如同诱拐小孩子的怪蜀黍一样。
要不要去呢,稚?我带你飞过去哦!
感觉对方就是想去凑热闹的风信稚面色冷淡地拒绝了。
算了吧,明天还有交流会呢。
被拒绝的五条悟陷入了沉思,他使劲开动小脑瓜思索该如何让风信稚松口。
却不想当他再次开口之时,栏杆周围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就连昏倒的京极夏彦都被风信稚拖走了。
有被冷落到的五条悟:
太不尊师重道啦!
横滨,某个角落。
对港口黑手党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沉默了好久的魔人费奥多尔D不得不暂时舍弃掉几个临时情报点。
他低垂着紫红色的眼眸,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发尾,最后塞进嘴里啃着指甲,像啮齿类动物一样。
他沉思着。
港口Mafia新任首领的算计未免也太过准确,完全不理会他设下的圈套,直接派人端掉了某几个据点。
不止意料之外的准确,还似乎透露着一股急切,竟然直接对上了派遣一小支部队潜入横滨的军警。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什么呢?
费奥多尔仔细思考着,在指尖被他啃得坑坑洼洼之时,他得出了结论。
那位新任首领在转移视线,在担心他盯上别的人。
已经了然的费奥多尔慢悠悠地把视线投向跳动着各种数据的电脑屏幕,屏幕的荧光更衬出他脸色异于常人的苍白。
他有些兴奋地蜷缩在座椅之上,妖异的紫红色眼眸泛起了细碎的光亮。
这种不顾一切转移他视线也要保护他人的做法,着实让他升起了兴趣。
被太宰治保护的人是那个名为风信稚的少年吧?
一个来历皆无、身份成谜却意外地与Mafia首领容貌相似的人。
他想去亲眼看一看风信稚。
费奥多尔计算着需要耗费多少代价才能在太宰治的围追堵截之下,单独和风信稚见上一面。
唔,这一两天似乎不太行。
太宰治咬得太紧了,他根本抽不出身脱离这个程度的搜捕。
那只有等到风信稚再一次进入横滨地界的时候了。
大致构思好策略的费奥多尔低声笑了出来,面前跳动的屏幕偶尔间明明灭灭,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
他在窥伺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京极:升起兴趣.jpg
陀思:升起兴趣.jpg
另外,某种意义上,京极夏彦就相当于随身老爷爷,虽然很坏,但人家确实是来送经验和金手指的。
沉思.jpg
第20章 咒20
翌日。
东京、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正式开始。
虽然正式开始了,但我们好像还没有分组。
不靠谱的二三年级学长们陷入了沉思。
昨天下午所有人都浪到了晚上才回来,根本没有留下讨论的时间。
那就直接和同级组队吧。
由于事先被五条悟告知过不需要担心参赛的一年级们,同级分组这种分队方式也算合理。
和往年一样,团体赛中需要祓除的诅咒们在双方决出胜负之前基本上无人理会。
看着眼前横冲直撞而来的东堂葵,风信稚神情很平静,显然早有预料。
忧太,你先离开吧。
乙骨忧太看了看对面身形壮硕的东堂葵,也没觉得风信稚会输,并不犹豫地放心离开了。
林间场地一时间只有风信稚和东堂葵两人。
风信稚内心轻叹,第二次反思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答应来参加交流会。
这种交流会就是单纯的姐妹校校友切磋吗?
可是两校看起来不像是开交流会的样子,还是说鼓动学生打起来就是所谓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