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此时却散发着浓郁的恐惧气息,像是在畏惧凶神恶煞一般。
恐惧?为什么呢?
还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的末广铁肠条件反射地去搜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的眼神落在了安静地独自站在街角的风信稚身上,秀美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错愕,眼角下的梅花印记清艳美丽。
这是被副长大人变小的特异点吗?
虽然体内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但幼龄化的模样确实削弱了危险性。
对方稚嫩白皙的精致面容更是平添了几分乖巧和无害,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到这就是掌控着足以覆灭关东一带的大杀器。
只是这张脸简直是一比一复刻港口Mafia的首领太宰治。
末广铁肠走到对方面前,在风信稚略显微妙的眼神中盯着他看了好久。
直觉对方在脑补什么不得了事情的风信稚心下叹了口气,觉得以自己的逻辑是无法理解铁肠先生的脑回路的。
于是,他听见了末广铁肠掷地有声的话语,里面充满了异常的果决与肯定。
果然,你是太宰治的儿子吧?
横陈着妖怪尸体和诅咒师的街道上卷来一阵妖风,阴森的气氛搭配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显得莫名诡异。
风信稚:???
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可是连港口Mafia内部高层都不知道的消息。
甚至偶尔不经意的谈话间,直接挑明他和治先生之间的关系,中原先生都是一副你莫驴我的表情。
所以说,虽然这是事实,但应该寻常人绝对不会往父子方向上猜测吧?
毕竟,他和治先生的年龄仅仅相差两岁而已。
就是因为看见他小时候的模样,再联系太宰治的长相,所以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吗?
铁肠先生,你清醒一点啊。
对此,末广铁肠根本不为所动,坚信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
在拿到有关风信稚的一手资料之后,他就在搭档条野采菊一言难尽的窒息表情中提出了这个猜想,却被包括队长在内的队友们一致否决。
当时,没有得到肯定的末广铁肠发丝轻轻耷拉下来,纤长的睫毛簌簌抖动,整个人溢出不易察觉的委屈气息,气质看起来有些纤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没看到当事人之一都没有否定他的结论吗?
末广铁肠顿时就气定神闲了起来。
因为确实是事实,所以就没打算反驳的风信稚总觉得对方的脑电波不跟他在一个频率上,大概就是歪打正着的那种。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忽然,强烈的罡风随着楼层的坍塌声瞬间扑面而来,如同密集的刀光剑影猛烈地向地面刺穿而下,激起数十丈高的烟尘。
遭受到重创的大楼摇摇欲坠,玻璃破碎声、钢筋折断声、楼层崩裂声混杂在一起,短短几息就从内部彻底崩溃碎裂。
咔嚓一声,高耸的大楼如同山岳崩坍般地倾倒,随之传来的是嚣张狂妄的大笑声。
哈哈哈奴隶们!斩断四肢开膛破腹!受死吧哈哈哈哈!
深受自家副长荼毒的末广铁肠听见那张狂的笑声就知道那是大仓烨子,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无数惨遭副长毒手之人的悲壮场景。
不好!
听这声音完蛋,副长打上头了!
兴致上头的副长才不会理会自己是不是队友,一切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人都会被当成对她的挑衅。
那可是钢鞭之下,连恶魔都要伏地哭嚎的副长大人!
反应快过意识,一瞬之间末广铁肠就飞速地抱起了眼前的风信稚,以常人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着远处飞驰。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副长的攻击范围,要不然殃及池鱼,被队友爆锤也太过惨烈了。
至于风信稚
想什么呢,那可是行走的特异点,不带走万一让副长祸害了怎么办?
没几秒钟就疾驰超过一公里的末广铁肠这样想着,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本来想着布下一个抵御攻击的「帐」或结界,但莫名其妙就被末广铁肠一把抄起带走的风信稚默默地散去了凝聚在指尖的咒力。
算了,就这样吧。
换了一个人而已,反正都是「猎犬」也没多大差别。
去市中心。
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的风信稚看了一眼末广铁肠,伸出白嫩的手指,为他指明了方向。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魔人的后手之一就是在那里爆发,顺便
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去围观一下发疯的五条悟。
想到这,他忍不住转开了视线,借着末广铁肠为帮他遮掩住风的动作,稍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安静地团在一起。
心虚又乖巧.jpg
脑子一时没拐过弯,等到到达了市中心,末广铁肠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听风信稚的话。
他抿了抿唇角,面容依旧清冷如雪,神情却略带茫然地和怀里的风信稚对视,好像在问为什么会这样。
风信稚眸色安静地回望,他早就对憨憨的脑回路失去了探究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他们氛围窒息的对视。
站在半条街外的织田作正盯着他们。
他本来是接到紧急通知,跟着同事们一起来做营救受困民众的工作,没想到碰上了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身着军装的人抱着约莫七八岁大小的孩子,这副景象本来没什么,但是那孩子的面容像极了风信稚和治子小姐!
想起当时自己和治子小姐逛街喝酒时,对方伤感至极间不小心吐露出的些许真相,再结合这孩子稚嫩的模样。
所以,那是治子小姐的孩子对吗?
织田作的目光顿时警惕了起来,看向末广铁肠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赞同。
没想到啊,以纪律严谨、守卫秩序闻名的军警竟然会因为别人家的小孩长得玉雪可爱,就趁乱偷偷抱走。
简直是军人失格。
请把这个孩子交给我。
织田作快步穿过街道走到末广铁肠面对,不由分说地伸手要把风信稚解救出来,面容极为严肃。
把幼小的孩子从母亲身边带走,失去母亲的孩子、失去孩子的母亲该有多伤心害怕?
这实在不是军人所为。
乖巧地伸过手,任由织田作把自己抱走的风信稚安静地团在他怀里,仿佛不经意间已经达成了统一战线。
突然怀里一空的末广铁肠:?
这话说的,难道你才是特异点的老父亲吗?
他看了一眼风信稚,再看一眼织田作,果断否定了这个想法。
抱走孩子这件事,你经过治子小姐的同意了吗?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责问有点武断,织田作安抚着怀里的孩子,声音有些迟疑。
不好,万一错怪好人了怎么办?
末广铁肠没有回答织田作,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