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又是一道红光,直接将这三只鬼打回了地府。
眼见着晨嫣唿吸渐弱,千雪蹲下身将手抚上她的腹部,轻声低喃道:哥哥,回来吧。
肚里的孩子似乎是有感应一般,随着千雪的话落,山谷间响起了一阵清亮的啼哭声。
看着那软软的一小团肉,千雪笑了,随后又哭了。
哥哥千雪声音颤抖的想要去将那孩子抱起来,却突然闻到了一阵浓重的仙气。
千雪转身,便见若干天兵落了下来。
其中为首的一人向他吼道:魔头,你擅自打破六道轮回,还不快速速随本将回去受罚!
千雪蹙眉,再回头极为不舍的看了一眼依旧光着身子躺在硬石子之上哇哇大哭的那个婴儿,一咬牙,长袖一挥消失在了原地。
第99章 千渊转世
师叔,你确定千雪就在这附近吗?沈易凡疑惑的问道。
半月前,云轩便突然回道观找他,说千雪有下落了,让他跟着一起去找人。
刚好沈易凡闲来无事,便随着云轩一起下了山。
然而二人早就将这里的各个山头转了个遍,却也未能寻着千雪的一丝踪迹。
云轩也泄了气,寻了这么多些时日,若人真的在此,也该找到了。
罢了,你先回去吧,我到峰顶去看看。云轩道。
沈易凡不解,问道:不是已经去过好多遍了吗?那上面除了寒冰之外,也没有其他了。
云轩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但总觉得若千雪真的在青鸾峰上,定然会去山顶洞里的。
毕竟此前,我们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沈易凡闻言无声的叹口气,便先离开了。
若云轩的念想在这青鸾峰上,那沈易凡的念想,定然是在道观里,那个被自己搬运过来的小屋里了。
二人分开后,沈易凡便独身上路,打算回道观了。
然而刚走了半个时辰,突然从林边的灌木丛里蹿出来一只白狐狸,叼走了自己腰间佩挂的那半块残玉。
沈易凡大恼,呵斥道:孽畜,哪里去!
话落,便是一道光束想着那狐狸射了过去。
然而就在即将打中的刹那间,沈易凡却勐然想起了千渊,下手一偏,堪堪燎过那狐狸的皮毛。
随后,沈易凡却发觉,那小狐狸这么做,似乎是有目的一般,因为他每跑两步,便会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有没有跟上。
意识到这一点,沈易凡索性不紧不慢的跟在那小狐狸后头,看它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段路之后,沈易凡来到了一个山坡底下,抬眼望去,这没多大的平地上,竟密密麻麻的聚集着数十只狐狸。
沈易凡见状后满心疑惑。
他只知道这狼是群居动物,却还从未听闻狐狸也是成群结队的出没。
然而仔细看去,这些狐狸们虽看上去毫无章法的散布在此,可在某处,却又空出来一块不大不小的圆圈。
而方才抢了他玉佩的那只小狐狸,正走到了圆圈中央,跳到一块石头上回头看向沈易凡。
沈易凡信步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前行,这群狐狸们似有灵性一般主动为其让路。
待他走到中间那片空地上时,陡然发现地上正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是个女人,早已没了唿吸。
而小的那个,正一左一右被两只狐狸夹在中间,倚靠着狐狸身上的温度,合眼睡的正香。
沈易凡慢慢俯下身,将那小婴儿抱了起来。
小婴儿似有感应一般睁开了双眼,满眼好奇的看着沈易凡。
墨玉般的瞳仁看的沈易凡心底一动,胸腔出莫名传来一阵暖意。
仅是微愣片刻,沈易凡便连忙单手脱下外袍,将那孩子裹进其中,而后四下查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
就在此时,原本趴在那夫人身边的一只狐狸站起了身,沈易凡仔细看去,就在那夫人的右手边,写下了京城苏府四个血字。
沈易凡了然,想必是这人临终前留下的字迹了。
再看一眼怀里又沉睡过去了的小婴儿,沈易凡暗想或许这也是缘分。
当即决定,再趟一次这凡尘间的浑水,将这孩子送回家。
到时,也算功德一件了。
这几个月里,柳羽被苏书遥养的极好,从未再犯过一次病,面色染上了些许红晕,不再是此前的苍白。
而在众人眼里,苏书遥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再流连于风月场所了。
苏老爷见到他有如此大的改变,想着自家儿子也算是长大了,便为他定了一门亲。
苏书遥对这事并无太大的意见,对他来说,传宗接代是早晚的事,只是柳羽却不这么想了。
下定聘礼的那天晚上,柳羽拒绝了苏书遥的求欢。
怎么了?苏书遥很是奇怪,从开始到现在柳羽从未拒绝过自己。
柳羽摇摇头,只是淡淡的说:少爷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再与小人这样,着实不妥。
这话弄得苏书遥煳涂了,问道:我成不成亲,与我们之间又有何干系?
此话一出,柳羽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趁着柳羽愣神的功夫,苏书遥再次拿下了他。
彼时的苏书遥尚不能理解柳羽的心思。
然而当他最后发觉自己对这个不言不语品行温和的人早已情根深种非他不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就在苏书遥成亲前一夜,柳羽向他提出了辞行,苏书遥自然不会同意。
柳羽又解释说他老父病情加重,想着回去侍奉左右,待他病情稳定便会回来。
苏书遥思索半天,虽然不舍,但仍是决定放行。
可一想到柳羽这一走还不知要去多久,虽然明日便要成亲,可苏书遥仍旧拉着柳羽在床上大战了一场。
柳羽终日与苏书遥黏在一起,不免引起别人的嫉妒之心。
大户人家里的勾心斗角又是极为厉害,不知是哪个小心眼儿的去向苏老爷告了状。
随便煽风点火几句,便令爱子心切的苏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纵然是多年之后,但苏书遥至今仍记得那天晚上,每每想起,也都是暗自垂泪。
那天夜里正当他与柳羽酣战过后耳鬓厮磨之时,卧室房门嘭的一声被踢开。
反观柳羽的惊慌失措,苏书遥倒是极为镇静。
爹,怎的不敲门?苏书遥十分淡然的拉过云被盖住柳羽青紫斑驳的身子。
苏老爷被气得浑身颤抖,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与男子做出这等事,气极反笑,道:呵,敲门?敲门还能看见你们做的这等肮脏龌龊之事吗?
闻言,苏书遥面带不悦。
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的他至今仍无察觉自己与柳羽之间的情感为世俗伦理所不容。
而苏老爷的这句肮脏龌龊彻底伤了他的心,这可是自己的亲爹,竟然如此责骂自己。
突然间,感受到怀里人不正常的颤抖,苏书遥暗道不妙,这定是柳羽的心疾被吓得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