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向身后的警员打了个招呼,立即有警员走进了包厢,企图将方野带走。
方野挣脱他们的束缚,赖在沙发上不走,我不想配合!
警员见状,抬头看向祁副队。只见祁逸点头回复后,两名警员强制架住方野,将人往门外拖。
警车开到夜|总会后门,警员迅速将方野带到车上,不声张地离开现场。
一路上,方野拒绝被约束,更是试图跳车,警员强制将人扣在车上,限制住他的活动范围。
你们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方野不满地大喊。
身后的聒噪让祁逸觉得耳朵发疼,微微皱眉说道:我们没限制你,反而是在保护你,以防你跳车受到伤害。
他说着,看了一眼后视镜,让开车的警员快点回到警局。
郁溯迅速赶回警局,锁好摩托车,一边脱头盔一边往楼上跑,还没靠近办公室就听到大喊大叫。
林怀月远远看着方野,见郁溯回来,从容地说了一句:初步判定,这小子有点躁郁。
郁溯将头盔放在一边,对物证和法医询问道:他的DNA和指纹采集了吗?
路辞无奈,他一看见有人靠近就打人,我拿他没辙。
哟,敢在警队里打人,挺能啊,不得了!郁溯双手插在兜里缓步走进了审讯室,见方野正在打在房间里的东西,淡定地坐在了他位置上,看着他的行动。
方野恶狠狠地看向进来的警察,抄起桌上的台灯往他脸上砸。
郁溯眼睛都不眨一下,抬头直接接住台灯,面色从容地将台灯放回了原位,方野,这里是刑警支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得亏你刚才没有砸中我,要是砸到了,你就是袭警,警方有理由将你强制扣住。
他说着,手又插回了口袋,缓步走到了方野面前,低头看着他,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队长郁溯。在警校就读期间,连续四年的全市散打冠军,你确定要动手吗?
刚才还一直狂叫的方野顿时缩在椅子上不敢再动,看着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郁溯站在方野身边,看了一眼审讯室外的路辞,示意他可以进来采样了。
路辞提着工具箱走进来,警惕地看着方野,但一想到郁队就在旁边,他也安心了不少。
按一下指纹。采集了DNA后,路辞将指纹采集纸放在方野面前,指导他按下十指指纹。
郁溯看着方野的手指微微挑眉,练过乐器?
方野的左手指尖有长且深的老茧,看起来像是练过弦乐器的。
他记得吴韬之前说过,陆玲玲的颈部勒痕一共有两条,一条符合上吊留下的瘀痕,而另一条是细勒痕,勒断了陆玲玲的颈骨,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吴韬曾举例,这种细勒痕很有可能是电线或者琴弦,方野如果练弦乐的,那他一定有琴弦。
方野立即缩回自己的手指,没有说话。
等路辞采集完成后,郁溯才离开了审讯室。林怀月走近他低声道:方野在听到你的问题后,表现出明显的慌张,他心里有鬼。
郁溯颔首,和我的想法一样。
吴韬。郁溯喊了一声,见吴韬走来,他随后说道:你叫人再去一次方家,我记得二楼次卧的角落里有一把吉他。
吴韬闻声走来,接过路辞给他的方野DNA样本,转头让人即刻去一趟方家。
虽然方鹏盛的案子已经结了,但郁溯对方野一直存在怀疑,所以之前布置在案发现场的人手还没撤走。
物证人员赶到方家时,一眼就看到放在角落的吉他,正准备带走取证时,在满屋潮湿和食物腐烂的味道中,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他打开衣柜一看,味道是从一件羽绒服里传出来的。
郁队,方野生母的问询记录在这儿。阿康气喘吁吁地将记录本递给队长,冲着同事抬手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现在非常口渴。
江渺渺见状,马上给刚回来的外勤人员倒水。
阿康喝了好几杯,终于缓了过来,谢谢小江妹子。
他们在外头跑了大半天,总算是回来了。
黄女士起先不愿意回答,在我们连续询问下,她松口说方野确实对她有过不对劲的举动,把她吓到了。阿康转述道。
方野的母亲黄女士三缄其口,但后来松口时,脸上满是悔意和难过,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孩子。
在怀方野之前,黄繁其实还有过一个孩子,但因为意外导致流产了,医生当时说她很可能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她估计方鹏盛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动了在外面找女人的心思。
后来她好不容易又怀了,就对这个得之不易的孩子极近关照,从小方野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但她万万没想到会把方野教成这个样子。方野小时候总会钻到她的裙子底下,时不时就掀起她的衣服,她以为是孩子玩心重,没有约束过他。
晚上她和方鹏盛同床的时候,她总觉得房门被打开,有人一直盯着她。
因为她的纵容,舍不得打骂孩子。以至于方野青春期的时候,竟然偷看她洗澡,她发现以后斥责过方野,但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堂而皇之地走进浴室,还说想和她一起洗。
她给厕所上了锁,更是换过厕所的钥匙,但方野好像是疯了,就算是爬窗,也要偷看。
她以为是孩子叛逆,再长大一点就好了,可是事情的发展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有一天她醒来,方野就在她的床边,他如同婴儿祈乳般低语,见她醒来,并不慌张。
方野抓着她的手,低语,那个男人在外面找了女人,天天不回家,他不疼你,我疼你,好不好?
她推开方野,不停摇头,提醒他这么做是不可以的。
但方野却回答:有什么不可以?明明我和那个男人相比,还是我和你更亲,不是吗?既然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她实在是怕了,连夜逃出了方家,但方野还是会上门找她,威胁她必须和他在一起。她很快和方鹏盛离了婚,主动放弃了方野的抚养权,离开了甲市,远离这个可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