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心里面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可她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大乾靖国公怎么就变成前朝嫡脉了呢?这阮家和姬家没有一点干系,纵使想要混淆血脉也是难上加难。
“你祖母当年生下的儿子被我掉包,真正的靖国公嫡脉早已经泯然众人矣,而你父亲身上虽然留着姬家的血脉,可我却让他以世家的身份存活下来。其实若是心有所悟你们早就应该有所怀疑,毕竟靖国公府阮家的人相貌并不出色,可你父亲这一脉容色却隐隐含着前朝姬家的样子。”
平先生说话的时候没有多大的起伏,好似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用心,或者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撕裂自己的优雅,可阮玉竹的脸色却瞬间难看了起来,她倏地转头看向了靖国公。
“你……祖母是怎么死的?”
阮玉竹的声音含着几分歇斯底里,这世上若说真有掏心掏肺对自己的人,那么也只有阮家的老祖宗了,可就在两年前阮家的老祖宗病故的消息传来出来,刚开始的时候她心里面也没有起疑,毕竟人有旦夕祸福。
——可当她认识到眼前人身份的时候不得不重新考量当年的事情,那个慈祥的老太太为何会突然亡故!
“她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想动手却不能不动手。”
靖国公提及那个将自己从小抚养成人的老者眉角微微顿了一下,只不过这样的唏嘘顷刻间便化为了冷凝,或许在他的心里面有歉疚,可这歉疚没有一统山河来的重要。
“她可是抚养你成人,帮助你袭爵的阮家老夫人,你居然能……能下的了手?”
阮玉竹瞪大眼眸瞧着靖国公,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清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
她一直以为他是忠臣孝子,是慈父良婿,可当这真相一层层被剥开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这个男人骨子里面留着的是冷血无情,比之宫御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御就算再混,可他对谢太后的警重对宫心儿的怜爱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算对待七王爷宫厉也是用了十二分心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日后我会善待阮家人。”
“她未必稀罕。”
阮玉竹听着他没有一点悔意的话语唇角勾起了几丝冷笑,而一旁的平先生微微蹙了一下眉宇:“你入宫时久,那一道圣旨可有线索?”
“你们当初告诉我那道圣旨会是我在后宫的护身符,所以我才会竭尽全力去寻找。可时至今日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东西是你们需要的东西于我来说没有一点价值。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玉竹,你难道能忘掉自己身上的血脉吗?”
“前朝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那所谓的遗恨不过是你们争权夺利的理由罢了,在我的眼中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没有平安喜乐来的珍贵。”
“孺子不可教也。”
平先生说了一句便向靖国公使了一个眼色,而靖国公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叫人将人带了下去,而就在侍卫将人拖出去时他微微深呼吸了一口:“用刑吧!”
那两个侍卫的脚步稍稍滞留了一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靖国公,瞧着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更是飞快地低下了头“诺!”
阮玉竹被拖出去的时候脸上带着几丝绝望,随后便是仰空长笑:“父亲,您还真是辣手无情之辈。既然如此,那么女儿和祖母大人一起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