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刚刚还睡的迷迷糊糊的魏其琛,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猛然眼底一亮,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秦安的眼跟前,本来是打算赶紧回办公室看看发现了什么,可是突然又记起这处还留着个别人,于是魏其琛回头,他为难的看了看贺言昭,又为难的看了看贺言昭身旁放着的便当盒和保温桶。
没关系,先去忙吧。贺言昭伸手拍拍自己身旁放着的保温桶盖,他笑着说,等你到九点如果没空来吃的话我就自己吃掉了。
现在六点,到九点还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梳理完手机内的证物然后抽时间去法医室吃个饭应该是没问题,魏其琛这么算着时间,然后便匆匆同贺言昭扔下一句,那你等我。
等!等!等!
待人走后,贺言昭才暗自在心里头埋怨道,分明自己和魏其琛从见第一面,他们那时才刚刚认识都不怎么熟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等,他等那个人,等他下班,等他回家,等他能来吃一口自己做的饭。
总是在等的那个人难免会觉得内心孤单,但又想着魏其琛好像总是这样,那个男人手里头紧急的事情永远都比自己要多得多,贺言昭心里挺失落,但是又不想表现的自己太不懂事,还能跟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去跟工作争宠。
于是自己再蹲在楼梯口揉了揉被魏其琛压的发酸发麻的肩膀,再锤了锤发痛的腿脚,这才捡了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做好的便当盒子,然后顺着这个消防通道楼梯往法医室楼上走。
刑侦队一片混乱,送着重要证物回来的人已经到了楼下。
魏其琛急匆匆的往办公室里跑,嫌疑人遗失的手机是不是已经被水给泡坏了?
秦安说,搜查组的同事没说这个,不过根据现在的科学技术手段,只要内部存储器的芯片保存完好,那手机里的数据就能全部恢复。
魏其琛说,真行,让你们掘地三尺还真掘地三尺把东西给我找出来了,这次大家表现的非常优秀,值得表扬。
秦安笑道,还表扬呢,魏队您是没见着那六楼办公区现在的模样,好家伙都快被我们给拆废了,整个洗手间都整的稀碎,尤其是这下水道的管子一撬,AC大楼六楼以上的所有厕所都被迫全部停了用,人公司员工想要方便还得跑下来去商场里的客用洗手间去挤,七八百上千号的白领工作人员都骂一下午娘了,不过幸好咱手脚麻利,找东西快,否则按这节奏再耽搁几天,我估计咱整个刑侦队都得被他们给举报掉。
魏其琛说,那也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总得先把东西找着,不过下次这种事儿如果不是特别着急,最好还是留到晚上去做,毕竟警方破案如果是大面积的影响到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也不是特别合适。
知道了。秦安应声,主要今天出了小贺法医被人劫持的事儿,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慌,别说其他人,就连我现在进洗手间都有点儿心理阴影了,生怕哪个地方能蹿出一个人来就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两人并肩走进了办公室,魏其琛刚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就有搜查组的同事急匆匆的跟着跑进来。
魏队。因为知道消息是先自己一步传回来的,所以送东西的同事也就没有废话,他上前直接捡了重点的说,听了您的吩咐我们重新把六楼案发现场的洗手间给搜查了一遍,空间内并没有找到任何有效证据,所以我们又拆了天花板和地板,结果在放置拖把的水槽里发现了奇怪的痕迹,下置地漏的区域看到有细微的划痕,像是有什么人拿铁丝或者尖勾之类的东西去掏过,而且划痕印记看起来比较新,由于怀疑是犯罪嫌疑人动的手脚,所以我们顺着这条水管向下拆解,所幸在五楼的下水道卡口处找到了一部手机,因为手机在下水口的通道里泡制时间过长,所以已经没有办法做到开机的操作,我们已经把证物送到技术分析组去做芯片复原了,那边说大概三天之内能出结果。
三天。
魏其琛心急如焚,他倒是恨不得技术分解组最好在三分钟之内就能给他出个结果,要是三分钟实在不行那三小时也成,可偏偏是这三天,案子悬在头上本身就已经让人有了度日如年的感受,还得足足再拖这七十二个小时,这得让人怎样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煎锅里徒劳煎熬。
即便明白技术复原这项操作虽然目前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实现,但是完成的难度还是非常高,心里着急又不能说出太多为难要求人的话,于是思绪再三,魏其琛便同搜查组的同事道。
你去和技术分析组的人招呼一声,他们多长时间能给我们反馈结果也不说了,总之这边案子很麻烦,结果他们出的越快越好。说完还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手机来,魏其琛讲,我给他们领导打个电话,最近特殊时期,有需要加班的还是要辛苦一下大家了。
秦安听着这话,心里头倒是突然琢磨起他们魏队最近是转性了?
想想曾经的那个工作狂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恨不得住在办公室里的人,把工作和私生活永远都分不清,觉得熬夜加班努力工作都是人之常情的阎王爷,居然有一天会因为觉得要求别人加班这件事情而感到很抱歉,还要特地给人家部门领导打个电话要求通融。
这操作实在是让人,难得一见。
秦安看人离开后自己便凑上前来,魏队,还有一件事儿我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儿?下午虽然在贺言昭的肩头上靠着睡了一会儿,但魏其琛现下还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精神,周身疲软无力连头都不想抬,他猜这个案子办完自己一定会大病一场,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听人说话,大多数都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在强撑。
秦安说,就AC大楼那六楼啊,咱不是为了搜证所以拆了人家公司不少东西吗,本来想着这林老板跟您怎么说也算是个亲戚,他家媳妇儿和您家媳妇儿不是表兄弟吗,所以念着这一点儿,大家撬东西的时候下手就有些狠了。
听到这里,魏其琛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于是他微微将眼皮抬起一些来,说重点。
就..................秦安看起来支支吾吾有些难开口的模样,魏队,如果警方在搜查过程中损害了人民群众的财产权益,咱们市局负责全额赔偿吗?
毕竟林宗介那一整层的办公室,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的模样。
魏其琛只看着秦安,他抿着嘴没说话。
如果是因为警方导致人民群众的财产受损,那按理警方是要全额赔偿人家的所有损失,可现下的重点是林宗介那间办公室损失了多少,市局这边又得赔多少钱。
就.................秦安再结巴一句,不过到底心一横,想着天塌下来那也有魏其琛站在上头顶着,于是他便说,整个六楼的天花板全被拆了,女洗手间基本全面牺牲,工作区域现在有点儿像垃圾回收厂,回来之前我也问过装修公司了,人家看了我发过去的照片说,这种天花板的材质和价位都是比较贵的,如果撬坏一两张再补上去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整个顶都撬下来,那基本上就报废了。
所以说现在是要补人家的天花板和整个女洗手间的装修吗?
对。秦安点点头,然后他小心的伸出手来比了个六,我也让那装修公司帮忙估了一个价,人家说只是补天花板的话,最少都是这个价。
六万?
六,六十万。
魏其琛沉默两秒钟,这个案子办完我还是辞职吧。
嘿,别介啊魏队。见人无语,秦安赶忙扑上去一把将这哥哥给抓住,我知道这个价格肯定超出咱们的预算了,而且加上一个洗手间的修补估计没有一百来万这事儿摆不平,可是咱这不是亲戚吗?
魏其琛白眼一翻,谁跟你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