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五条悟小孩子般的占有欲,硝子评论道: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五条悟的发言让夜蛾不禁皱起了眉,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其中蕴含着的信息后,夜蛾反问道:悟你早就知道今天会遭遇袭击吗?
五条悟表情未变,甚至连语调都依旧轻快,他向夜蛾摆了摆手,避重就轻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以后再说总之,先按照计划行事,悠仁也是。
夜蛾的眼睛被掩藏在墨镜之后。为了避免视线被咒灵注意到因而打草惊蛇,大部分咒术师都会将眼睛遮住,在眼睛被遮住的情况下,别说诅咒,就算人类对于情绪的辨别大概也会相应手足。
要不然,完全很难解释为什么五条悟能透过夜蛾紧的能夹死蚊子的眉毛,理所当然般地,得出问题不大的结论。
不愿在这争分夺秒的时间与五条悟过多纠缠,夜蛾向门口走去,准备按照计划去查清结界到底为何不起作用,背对着留在原地的虎杖和五条悟,声音中暗藏威胁。悟,等事情结束之后,你最好从头开始好好解释清楚。
嗨嗨~
及其敷衍地打发走夜蛾或者说被夜蛾计划秋后算账之后,五条悟将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虎杖从头顶揪了下来,像是扔精灵球一样向前一抛。那么,悠仁,赶紧行动起来吧。
虎杖自信地笑了,他对着五条悟拜了拜手,道:那,我去去就回。
两人分开行动,虎杖在远离了高专们的咒术师后才调整姿态变回原样,对着准备好的窃听器将突然涌入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传递到五条悟那里。
悟,能听到吧,今天看见那个火山脑袋之后我又记起来了一点,本来在上一世是一个树杈眼睛负责袭击学生,在之后不知派了谁去仓库偷取两面宿傩的手指。
现在情况有变,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变化,总之如果遇到一个缝合脸的咒灵,他的能力很麻烦,请一定不要放过他。
我会按照计划去拦截两面宿傩的手指。
说来奇怪,虎杖虽然记忆缺失的厉害,但是关于某几位咒灵真人、花御、漏瑚等人的能力却记得很牢固,虽然对谁参与了什么事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开一个头,认真回想还是能记起一些关键片段。
这种怪异的模糊记忆的方式,让虎杖完全摸不到头脑。
只篡改事件不隐藏能力,难道还能是怕自己不清楚对方能力大意受伤不成?
虎杖对于篡改了他记忆的敌人的目的和态度都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对方想要的,但他现在根本没时间思考,只能专注于手头的任务。
另一旁的五条悟虽然知晓得不到回音,却依旧轻笑着回复:就安心交给伟大的悟大人吧。
并在下一秒被【帐】拦截在外。
五条悟: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不清楚五条悟那边具体态势的虎杖依旧在沉默地赶路,他沉着冷静,面容肃穆,重心压得极低,身体伏倒向前的姿势已经接近一头奔跑的猛兽。在咒力的加持下,几乎快成一道闪电。
某个刹那,他好像觉得自己身上的绷带动了动,但是下一秒,某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仿佛从耳边响起,虎杖可以明确指出声音的主人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发声,这更像是直接将拟音传达到他的大脑深处。
不用管。那个声音他自己的声音说道。
在某种力量下,莫名被说服的虎杖对此并未发表意见,像是刚才的声音也不存在似的,连动作都没有停顿半秒。
绷带中的虎杖悠仁从所剩无几的咒力中挤出一点传话,他必须确保高专所保留的六根手指都被偷出。
不是为了两面宿傩,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现如今,正在拼尽全力奔跑,在记忆缺失的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依旧靠着下意识的反应试图阻止一切的
异世界的虎杖悠仁。
他最重要的,哥哥。
虎杖悠仁的目标明确,虽然一直保持着绷带的状态,但他的意识一直是清晰的,他从十五年甚至可以追溯到千年前便一直期待着这一刻。
今天,虎杖悠仁,哥哥的生活将会迎来重大改变。
就这样,虎杖在虎杖悠仁的引导下,恰巧错过了去偷手指的真人和为了掩盖气息跟着他的花御,在凭着直觉一路七扭八拐,拦截了正准备离开的头上有着一道,仿佛将脑袋整个劈开的长疤的男人。
感受着对面熟悉的灵魂,虎杖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原本算是清亮的音调低沉得几乎能让人引起共振。
果然是你啊。
天元。
第24章
天元的术式是不死。
这个不死是刻印在他体内的,即使大脑与身体分离,□□也不会死亡。
靠着这点,天元身体本能地维持着结界,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仅仅将脑移植到别人的□□之中,千百年来一直游荡在世间,不是在搞事就是在准备搞事的路上。
天元原本的确却是人类一方的,但是人活久了就是容易变态。
天元虽是不死,却并不是不老,在漫长的时间了,对着自己老树皮一样的面容中,被禁锢在有限的空间内,不与外人接触,像是御神木一样供奉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从年轻到衰老,脸上的胶原蛋白一点点流逝,最终活力不在,却对此无能为力。
换位思考相当于连续送走了几十只动了真感情的心爱宠物。
次数一多,天元便减少了与人类的交流,除非必要连话都不说,他记得有一次,大概一千多年前,被选出来的近侍是个刚刚被选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每天活泼的不行,一天到晚自娱自乐叽叽喳喳,闹得天元都有些烦了,只能开口让她安静,结果他一开口,小姑娘被吓了一跳,反射条件性回嘴。
原来你是活的呀!
天元记得小姑娘当时这么感叹道。
小姑娘的不当言辞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天元再也没见过那个每天都好似有说不完的话的小姑娘,新来的近侍是个中年男性,沉闷得和天元自己有一拼,他也因此愈发不愿意说话了。
当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是最容易陷入哲学领域的,在哲学领域呆了数千年的天元已经不是第一二百年变态了。
天元仔细地琢磨过,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异主要在寿命问题上,而诅咒是不存在寿命问题的,只要不被袚除就算活到海枯石烂也完全可以。
被关在小黑屋里每日维持结界的天元悟了,只要让诅咒生出人类的情感和智慧,或者让人类拥有诅咒一般的能力,那不就结了。
天元开始兢兢业业地研究生物(?)知识,研究了几百年也没什么成果,就在天元几乎要怀疑人生的时候,终于在明治初期,他发现了一个,可以怀上咒灵孩子的女人。
当时怀着半人半咒灵的怪物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一家咒术师开设的寺庙,她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靠自己无法将其排出,普通人都无法接受她,不得已,只能向咒术师求助。
在那里,女人遇到了加茂宪伦,她一生的噩梦。
加茂宪伦,或者说抢了了加茂宪伦身体的天元,就借着这位体制特殊的女子,创造出了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