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之伸手抚抚摸温贤的脸颊,手上没用力,只是拇指按着脸颊不停摩擦,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被气成这样。
温贤啄着他的手,在他指背上亲了亲,问道:那个珍珠粉就是之前你吃过的那东西是吗?
苏远之神色一僵,温贤看着心疼,刚想安慰,就听苏远之说了句: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恶心?
温贤当即冷脸:说什么混话?我夫君貌赛潘安、倾国倾城,谁见了都垂涎三尺,怎么可能会恶心!
苏远之知道他这是故意逗自己开心,不过貌赛潘安就算了,倾国倾城又是什么词?
第146章 吃珍珠粉的原因
温贤道:回归正题,你那毒瘾,是不是蒋玉梅那个老女人陷害的?
蒋玉梅今年不过四十,又保养得好,看着半点不显老,可温贤一口一个老女人,苏远之知道他现在恨蒋玉梅恨的咬牙切齿,也不纠正,且心里还有些美滋滋,毕竟温贤是因为他才会如此痛恨蒋玉梅。
可随后又有些不安起来,苏远之抿了下唇,低声对温贤道:不是她,她并不知道我也碰了那玩意儿,否则早跑去告诉苏耀强,到时候苏耀强恐怕会逼着我强行戒毒,她便又有好戏看了,你知道,她最喜欢看我被苏耀强打的痛不欲生的样子,后来我索性彻底放纵自己,苏耀强见我无可救药、烂泥糊不上墙,觉得打我都没意思,这才消停了这大半年。
苏远之说的淡然,可温贤却压根不敢往深里回忆,只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自己与苏远之刚认识那会儿,苏远之满身的戾气与颓废,温贤这下不光想杀蒋玉梅,他还想撬开苏耀强的天灵盖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人脑还是猪脑!
温贤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脑中过于血腥的场面,问苏远之道:那你是怎么染上那东西的?
苏远之又开始不安起来,半晌喃喃道:是我自己,我自己吃的。
温贤惊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了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苏远之道:什么?你自己?
苏远之长密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想去握温贤的手,可没敢,他将双手放在自己腿上,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委屈而又狼狈道:刚开始每次与母亲见面,每到最后我们都会争吵,我、我想让她戒毒,我说我可以救她脱离蒋玉梅的控制,可是她她不愿意,有一次,我们吵得很厉害,母亲打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那是她第一次打我,打完之后,她便开始放声哭泣,质问我质问我为什么连她最后一丝欢乐都要剥夺。
苏远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当时想,如果没有珍珠粉,或许她真的自杀了也未可知,被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骗了整整十几年,她的天早就已经塌了,她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可珍珠粉让她活了下来,也只是活着而已,她已经被毒瘾侵蚀,她变得像个疯子,喜怒无常,时哭时笑,直到后来我发现那东西不光摧残人的神智,甚至会要了她的命,我告诉她让她不要再碰,她却告诉我,戒不掉的,她其实早就戒过,可每次每次到最后还是会失败,一次又一次,她的毒瘾反而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苏远之双眼阴鸷,猛地抬头看着温贤,牙缝里挤出声道:我就是想知道,珍珠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就那么难戒,为什么就戒不了!方叔说,只要意志够坚定,那毒瘾是完全可以戒干净的,我就是想亲自试一试,它到底有多难!
可是结果却是,苏远之没能戒毒成功,苏耀强是杨婳的天,又何尝不是苏远之的天,苏耀强是天,杨婳是地,苏远之的天地都塌了,他早就成了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且狂风暴雨从未停歇,就像方藜说的,没有一个支点,苏远之的毒永远都戒不掉。
温贤轻叹一声,上前一把将惴惴不安的苏远之抱住,心道这个傻子,小脸都白成这样了,难道他以为自己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会不要他吗?
苏远之,温贤无奈道,为了你,我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嫌弃你呢?
苏远之喉头一甜,抵挡满嘴的苦涩,他猛地伸手,牢牢抱住了温贤的腰,脸贴着温贤的胸膛,苏远之沙哑的声音哽咽道:温贤,直至我死,我都不会再放过你了。
温贤俯身在苏远之发顶落下一吻:你忘了?我们可是要白头偕老的。
苏远之没应,闭着眼抱着温贤的手臂又紧了些。
温贤知道苏远之在怕什么,他没有点破,只是低头看着苏远之的眼中,带着几分惆怅,片刻后,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
*
李宏喝了醒酒汤,半夜酒醒之后就要走,苏远之留他住一晚要被拒绝了,方藜对他的脾气倒是了解的透彻,叹了口气让苏远之别劝了,他把人送回去。
刘力显然也想到这点,一开始就没喝酒,这会儿正好开车送他们回去。
你们俩别送了,时候不早了,回去早点睡吧。
方藜站在门口跟苏远之他们道别,李宏还有点站不稳,已经坐车上去了,这会儿开了车窗,探头问苏远之:过几日就年三十了,你不打算回去过年?
苏远之冷笑:往年没有我,他们过得才叫年吧?我回去,他们确定那还叫过年吗?
李宏顿了顿,道:大帅总归是你父亲。
苏远之讽刺一笑,李宏还想再说,方藜出声打断道:刚喝了那么多酒,身体还发热呢,这会儿开窗吹冷风,回头又该喊头疼,快把窗户关上。
李宏看了方藜一眼,没再二话,将车窗摇了上去。
方藜回头朝苏远之和温贤轻笑一声道:不如这样吧,今年过年,咱们一起过吧?就当可怜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如何?
温贤看了苏远之一眼,苏远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
方藜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年三十,你俩上我那不,我上你俩这儿,新房子头一年得热闹热闹才行!到时候需要我买什么东西过来吗?
苏远之道:不用了,家里什么都有。
方藜听苏远之家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深深看了看苏远之,又看了看温贤,感叹一句:挺好。
说完,拉开车门,上车离去。
俩人关门回屋,温贤对苏远之道:你先回房,我去看一眼红果。
苏远之点点头,没说话转身上了楼。
温贤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这才转身去了红果的房间,红果喝了酒,睡得天昏地暗,就是可能觉得热,把被子给踢了,温贤过去帮他重新盖好之后,就出来了,站在堂屋里,温贤特别想抽根烟,可惜苏远之不抽烟,家里也没这东西,温贤再想也没用。
深吸了口气,温贤这才回了苏远之的房间,现在也是他的房间了。
温贤推门进去,苏远之上衣没脱,靠坐在床头,温贤朝他轻笑一声:还没睡?
苏远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温贤觉得自己跟受了蛊惑似的,双脚不听使唤的就往苏远之靠近,走到床边,被苏远之一把拉过去,苏远之抱着他就开始吻他。
温贤愣了一下,立马回抱住苏远之开始回应,俩人抵死缠绵,亲了好半天,要不是怕窒息而亡,估计还舍不得分开。
双方气喘吁吁,苏远之额头抵着温贤的肩头,整个人透着一种脆弱的美,沙哑的声音道:本来没想一下子告诉你那么多,怕你受不住
温贤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抚摸着苏远之的后脑勺,想着这孩子今年二十都不到呢吧?按照自己前世的年纪,自己整整比他大六岁呢,想着上辈子为了学业烦恼、为了爱情烦恼、为了工作烦恼,可这些烦恼要是让苏远之知道,怕是要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吧?
比起苏远之的过往,那些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啊?
温贤低头在苏远之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心痒难耐道:苏远之,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