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
温贤一见方藜从门外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李叔怎么说?
方藜抬头看着温贤,片刻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早该想到的结果,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温贤凑近才发现方藜的脸色实在不好,忍不住担心道:方叔,您好好吧?李叔他他究竟跟您说什么了?
方藜摇头在摇头,再抬头朝温贤道:有酒吗?
有,有的,温贤道,我陪您喝两杯?
方藜点头:好。
后来温贤发现,方藜哪里是喝酒,简直就是在灌酒,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温贤看着都心惊,方藜却像是越喝越清醒,他对温贤道:温贤,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羡慕的人是谁吗?是远之,他在他人生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遇到了你,你们心心相惜、互相扶持,最终改变了你们两个人的命运,老天开眼,让你跟远之你们两个完全不同时空的人在此相遇,可他他怎么就不开眼看看我呢?
方藜神色痛苦:我也等了很久,很久很久,我刚要觉得,在他心里,他是不是有那么点在意我呢?结果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他他对我根本没有半点情爱,他说他这辈子只爱杨画一人,为了杨画,他可以心甘情愿去死!难道我不是吗?我为了他,我也可以豁出性命,他怎么就不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温贤,你说,我跟宏哥,我们是不是都很可笑?都爱上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们的人,我怨恨宏哥的决绝,埋怨他将所有的深情全给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可事实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想,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也没资格再去恨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大抵不过像我们这样,我爱着你,你却爱着他,彼此遗憾,彼此错过。
所以温贤,你跟远之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两厢情愿的爱情是多么弥足珍贵,温贤,千万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该争取的时候千万不要放弃,只要你们俩一条心,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是问题,你要明白,最终陪你走完这一生的,只有他而已。
温贤,远之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宏哥。
*
温贤一觉醒来,头疼欲裂,他本就酒量不济,偏偏方藜又实在能喝,看他如此痛苦的模样,温贤实在不忍心,只能一直陪着,结果自己醉的要死,难受了一整夜,醒来还是觉得痛苦不堪。
温贤一边倒吸着气,一边唤道:红果。
红果从外面进来,看到温贤痛苦的模样,忙倒了杯水过去:少爷,您先喝口茶。
温贤端着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虽然还是头疼的厉害,不过好歹嗓子能说话了,温贤连忙问红果:有杨姨的消息了吗?
红果道:少爷,我正要跟您说这事,我这边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有人前天在苏公馆门口看到了一个女人,但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太太。
温贤顿时顾不得头疼了,连忙道:那后来呢?知道那人去哪儿了吗?
红果摇头:不知道,说是看见她在苏公馆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再后来就消失了。
消失?什么叫消失?
说是没看见人离开,但是也没瞧见人进去,就这么突然不见了。
温贤沉吟: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
红果道:我也这么问的,可他们就是这么回我的,少爷,您说那人到底会不会是太太?
温贤摇了摇头,陷入沉思。
如果那个人就是杨画,杨画来苏公馆是想干什么呢?不管她要做什么,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千里迢迢从庐州赶来南京,假设她就是来找苏耀强的,她总不至于到了门口又离开了吧?
所以是苏耀强把人抓起来了吗?
又或者是蒋玉梅?
温贤抿了抿唇道:红果,让厨房准备热水,我洗完澡之后要去一趟苏公馆。
去苏公馆?红果犹豫了一下,少爷,您要不还是等晚点在过去吧,等苏大帅出门以后您再去。
不,温贤道,必须得他在才行。
红果不解道:为什么?
温贤道: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说明是有人故意将杨姨藏了起来,如果那个人是大帅,远之现在就在战场,这种时候,他不会想跟远之反目,如果人在蒋玉梅手上,那么除了大帅,估计也没人能从她手底下要人,不管结果是哪个,当务之急,我得先保住杨姨的命,只希望远之能够快点回来。
红果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厨房。
红果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少爷,还有件事,方大夫走了。
方叔走了?温贤吃惊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有说去哪儿吗?
红果道:天不亮他就起了,提着行李箱走的,我正好起床看见,就问了一句,方大夫说,他去鸡鸣寺了。
鸡鸣寺?
温贤恍然想起,昨晚他和方藜聊天,方藜最后说的那句,他说让他好好照顾远之和李宏。
少爷,红果心中忐忑,方大夫他他是不是也放弃劝我师父了?难道他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师父他
红果不忍说出送死两个字,只是这会儿眼睛已经红了。
温贤抿了下唇道:不,如果我没猜错,方叔他很可能是想了别的办法。
至于这个办法是什么,温贤不敢乱猜,虽然他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离绿翘的预产期还有些日子,我们还有时间阻止这一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杨姨,或许到那个时候,杨姨能够阻止李叔的决定也未必。
红果点头:对,我师父那么在意太太,要是太太的话,一定可以阻止师父,那少爷您稍等,我现在就去准备热水和车子。
厨房烧了热水,温贤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酒气洗去,换上新的衣服,红果开车送他去苏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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