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她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开口道,「万宁你也不喜欢吃苹果的?」
万达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分离的十六年是一段相当长的日子,足够改变许多她记忆里对弟弟的印象。
万宁嘴角带着浅笑,又扎起一块苹果送到嘴边,门齿与下齿闭合,咔嚓一声将其咬成两块。
「我也不喜欢吃苹果啊,姐姐。」
那为什么还要吃?
万达到嘴边的问题被生生吞咽下去,这问题没有一点意义。
……
万宁在深夜时睁开眼睛,右手下臂的伤口犯疼。他起身靠在床板上,垂眸看向包裹住伤处的绷带。
梦里刀具与砧板相碰的砰砰声还萦绕在耳边,而站在厨房内烹饪剁肉的是已经死去的女人。她的颧骨有些突出,眼眶微微凹陷,整张脸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女人的身上也常绑着绷带,她同样用带伤的右手煎一块肉排。油与肉触碰后滋啦地响,白烟从下飘起,被呼啦啦运作的油烟机吸入腹中。
女人将肉排放在盘中端给尚小的他,她的步子不大,动作缓慢地靠近。
然后女人的样子开始扭曲、开始长高,肩膀变得宽大,五官也如同被剁成泥的肉一般搅在一起。
端着盘子的手变得更加修长漂亮,端着盘子的人也成了他。
啪嗒。
他将装着肉排的器物放在栖身于四周被栅栏环绕的椅子上的人面前。他给那个人刀和叉,但那人没有动作。
那人抬起脸来。
坐在木椅上的人成了他的姐姐。
他则由母亲变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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