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枝也开了口,但不是回答夜斗的问题,你为什么把棘带了过来?
夜斗:带他过来拯救你,最好能拦你一下,谁知道会被人啧,不说这个了!是我在问你啊十枝空!
夜斗: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神明在看着他,看着受人控制没有溅到他们身上的黑泥。
十枝:什么?
夜斗:我说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好歹是神这点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你在跨越那条界限。
比人从此岸跨向彼岸还要复杂,夜斗不安地看着十枝空。
现在他们说的话题已经超出了狗卷棘的了解范畴了。
之前是隐约有预感,现在亲眼所见,夜斗发现状况要糟糕多了。
十枝空情况好吗?好的,就实力而言可以用暴涨来形容。
那十枝空情况不好吗?不好的,他与人渐行渐远。
夜斗:你不知道吗?
十枝:啧知道。
夜斗:???那你还!?
桃花眼中的金色清亮透彻,十枝空竟然是在笑的,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下去的后果。
十枝和夜斗接下去又打哑谜般聊了几句,诸如为什么、没为什么、后果呢?、比想的严重等没营养的话。
最后,夜斗似乎没话讲了,一把把狗卷棘推到十枝空面前。
行了,你们自己聊吧,我去看看刚刚那人,要是出来了我拦住他。前祸津神走之前附在咒言师耳边说了几句,那之后,咒言师的面孔板了下来。
棘不高兴了。
这个认知出现在十枝的心中,十枝也不急着治愈胸口的贯穿伤了,黑泥沿着伤口的破损细密地挠着。
他听到了狗卷棘心中的疑问。
其实和夜斗问的差不多,只是在回答狗卷时,十枝的答案具体了许多。
夜斗的判断没有错吧,不过我也是才确定了自己身上是在发生变化的。
这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除非像今天这样受重伤或者
「或者?」
或者,去冬木。
狗卷棘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地名,或许以前听十枝提过,但今天是第二次,短时间内的第二次。
冬木是这股力量的源泉,现在看起来我反而不该去冬木了。
「为什么?」
十枝轻笑了一声,他努努下巴让狗卷棘靠近自己,独臂的咒言师小心翼翼避开了淅淅沥沥的黑雨,然后一把被读心者压在肩头。
压在了左肩,他下意识环住了对方的肩膀。
「空?」
去了冬木的话十枝拖着长音没有再说下去,可不管是谁都明白,那可能不是好的猜测,我想岔了什么,不过终点都是一样的。
后面几个字十枝念得极轻,但狗卷听见了。
咒言师在害怕在愤怒,远比他自己受伤时的那点情绪波动还要起伏。
这无一例外的全被十枝空听到了。
人类生气的点怪异,是在责怪他不把实情坦露及隐瞒,也是气愤于他被人暗算中的那一箭。
明明比起咒言师被诅咒缠上并缺失一只胳膊的伤,以十枝空的体质而言,他的伤势要轻好多。
可狗卷棘就是皱着眉。
咒言师没有张嘴说话,所有的心声已经在心中吐露完毕,犹如开机关枪般输出给了十枝空。
「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那个攻击你的男人是诅咒师吧?好像还是涉谷那个人。」
「先离开这里,咦,虎杖他们也在。空,我的伤真的不怪虎杖,我们去不行,空你的伤更要紧。」
「你先搭着我的肩我们站起来不,先治你的伤吧。」
「黑色的东西他说不要用,那我向你许愿?」
十枝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他借着狗卷的力道站了起来。
他没有像狗卷说的那样借助许愿来治愈伤口,黑泥在松懈后一拥而上,迅使填补了他胸腔的空洞。
「十枝空!!」
是、是,我听着呢。摇晃着脱离了狗卷的掺扶,十枝拉开距离,与矮他些许的咒言师对上视线。
狗卷的眼睛是紫色的,像普罗旺斯的花海那般淡雅。
十枝很喜欢被狗卷盯着看,小小的咒言师眼中全盛着自己,他被他看重。
他被很多人所看重,但只有一个人是特别的。
十枝听着胸腔内的心跳声一点点慢了下来,他感到周遭的声音也在远去。
狗卷棘想得很好。
他想让自己退回去休整一番,等恢复了好转了再想办法把把诅咒师也好,其他的敌人也罢,以他的能力全都能够对付的。
狗卷棘就是这样相信他。
有些盲目了,和他那点信徒一样。
狗卷棘相信他无所不能。
但是啊十枝勾了勾唇角。
代价呢?他忽然说。
「咦,空你不是说,你新获得的力量可以?」
是啊,是可以,但那样的代价就是我本身了。
「你是说,你回不去的」
咒言师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把先前夜斗说过的话和十枝空对自己的解释联系了起来,人沉默下去。
「没有其他的」
十枝忽然抿唇一笑,他觉得眼前的浅亚麻发少年可爱极了。
天真可爱,喜欢恶作剧,对未来充满希望。
即便是遭遇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恶性受伤事件,他依旧不责怪虎杖悠仁。
黑泥在胸腔中涌动了一瞬,十枝空觉得自身某种欲望在疯长,他努力克制住了。
我到时候可以用一个个愿望去挽回已经发生的一切,但那代价便是我走向你不想见到的那条路以及一直被地狱通缉下去。
十枝意有所指,说的是泯灭在两面宿傩领域下的无数条生命。
所以,棘你是希望我
狗卷匆忙地在心中回了句不。
之后环境安静下来,咒言师急促呼吸几声,在这片环境中异常明显。
浅亚麻发的少年咬着下唇,焦虑使得他把唇瓣咬出了血丝,仅剩的右手死死攥成拳头,口罩下拉的挂绳已经在面上勒出深深的印痕。
紫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十枝空,狗卷心却一点点沉寂下去。
「我们先回去,空你先跟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