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分毫不肯留情地將他的身體獻給青年的眸光。
也因此,周眠避無可避地看到那散開的衣襟下半掩蓋的黑色刺青花蕊。
那是一株俏生生的茉莉。
在晦暗的光線下,半掩的花枝萌生出一種別樣的曖昧與引·誘。
周眠徹底清醒了,喉頭微微發緊,不可辯駁的是,莊池確實生得一副好容貌、好身材。
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同意和對方交往。
他知道莊池是故意的,也知道對方此時哪怕一瞬的表情都是為了取悅他而故作的姿態。
他知道,但是目光依舊難以轉移。
茉莉常被視作貞潔的代名詞,這樣居高臨下看著對方此時的情態,讓周眠產生一種錯覺,眼前的男人甘願戴上貞潔的狗·鏈子,將他的全身心交予他使用。
隨意使用。
周眠手腕難以克制地輕顫,他安慰自己,人面對的誘惑總是太多。
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周眠將對方的衣襟慢慢掀開,像是在拆一份期待又抗拒的禮物。
蔓延的茉莉盤踞在心口,許是光線昏暗,竟恍惚叫人看成一條晦澀的毒蛇。
周眠眨了眨眼,定神後不出所料地看到花尾處精心描摹的一個「眠」字。
就好像是此時的他棲息在對方的心口處。
他喉頭髮干,半晌才道:「怎麼突然想起去刺青了?」
莊池繃緊腰身,骨節分明的手腕扣住他的手,十指契合,毫無罅隙。
他仰著臉,任由愛人居高臨下、不錯分毫地巡視他的面容、身體。
——像是伏·跪在玫瑰裙裾下卑微的奴·仆。
他說:「想打一個屬於你的標記。」
對方淡色的眼瞳深處的渴望仿佛能擰出潮濕的雨水,他的彬彬有禮、溫雅和煦在周眠面前全然像脆弱的、即將被絞碎的紙張。
他辛苦地壓抑著醜陋的本能,企圖偽裝出深情與無害,來蠱惑對方踏入陷阱。
莊池幾乎可以預料到周眠的半推半就。
他實在是受夠了愛人這段時間愈發冷淡漠然的態度。
周眠確實被他勾·引到了,對方修長乾淨的指尖在那片陰影般的刺青上細細描摹,莊池面上難以抑制的泛起紅暈。
即便是對方這樣漫不經心的觸碰,都足以叫他心火瘋燃。
他想,他必須先忍耐、蟄伏起那些瘋狂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