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也不是第一次提起這些事了,但一看周父周母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打心裡不信,莊池是個很會偽裝的人,在周父周母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賢惠孝順的模樣。
不了解內情的人確實很難相信這樣一位溫柔耐心的紳士,私底下會對愛人如此宣洩自己的掌控欲。
*
莊池很懂人心,在兩人關係出現危機的時候,他會給出讓對方冷靜的時間。他克制自己需要對方的渴望,努力不那樣頻繁地聯繫、關注對方。
同時,他會適當性地示弱,拿金錢或是名利去討好對方、像田螺姑娘一般沉默地照顧對方。他好像不在,卻又一直在。
只是不那麼具有侵·占性。
日子竟也就這麼過去了,周眠最近手頭有不少項目,雖然說不用他格外費心,但是到底也需要精力,也算是忙得團團轉。
於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與莊池的相處基本上又恢復了從前的模式。
溫柔高挑的男友將桌上的飯菜都擺放妥當,他的側臉光潔溫和,長長的睫毛微垂,杏白色的外衫讓他多出一種無害的賢惠感。
是那種一眼看過去便會讓人聯想到的毫無攻擊性的二十四孝男友。
周眠當然知道這人擅長做這些無害的偽裝,莊池本身並不是那種毫無底線的溫柔軟脾氣,即便再會裝模作樣,也難免顯出幾分慢條斯理、盡在掌握的底氣。
可他姿態做的低,叫人挑不出什麼錯。
兩人剛準備吃飯,辦公室的門便被人不客氣地推開了。
豐景明靠在門框邊,亞麻色碎發落在額角,耳側的藍灰色耳釘被正對的光線映照出熠熠生輝的光芒,他扯唇對好友笑道:「怎麼,今天過來了跟兄弟是一聲招呼不打,就光顧著來找你小情人了?」
他態度散漫地很,看起來毫不在意,深色的眼卻掃過坐在好友身邊的青年,又漫不經心地收回,看起來頗有些吊兒郎當的意味。
莊池皺眉:「眠眠是我男朋友。」
豐景明「嘖」了一聲,走近兩人,隨意坐下,看著莊池一身打扮,皺眉道:「我說莊大公子,你今天穿的怎麼這麼賢惠?」
莊池給豐景明遞過去一盒飯,溫和道:「景明,少說話,不然自己去食堂吃。」
豐景明翻了個白眼:「行行行,誰看不出來你是想討哪位的歡心。」
說完,他又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周眠。
青年沒什麼反應,垂下的眼睫弧度好看,唇下的小痣順著唇部動作微微起伏,他從始至終都沒多看豐景明一眼,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團空氣。
豐景明收了收指節,只覺得心口湧上一股鬱氣。
這段時間周眠對他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看見了當作沒看見,除了工作上的事務,基本不跟他多說一句話,哪怕他故意找罵,周眠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