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按下了馬桶的沖水鍵:「看,已經衝掉了,不會有事的,別怕。」
周眠蒼白的嘴唇微微張合,僵硬的黑眼珠輕輕轉動,啞著嗓子問:「真的沒有嗎?」
陸景煥十分肯定:「沒有,沒有怪物。」
他認真的桃花眼中沒有絲毫的動搖,在此時的周眠眼中格外的有說服力。
周眠才像是慢慢鬆了一口氣,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只是錯覺,只是幻覺。
陸景煥沒必要騙他的。
可能是最近的總是做噩夢,學業壓力也比較大,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他幾乎是催眠一般的讓自己忽略方才驚懼的一幕,忽略喉頭古怪的黏膩感。
周眠慢慢鬆開了陸景煥的手臂,他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掐著對方的手臂,甚至將陸景煥的手臂掐得青紫,破裂的傷口已經開始慢慢滲出鮮血了。
陸景煥一直沒說話,任由他掐著。
此時見周眠的目光落在他受傷的手臂上,這人還無所謂地笑笑道:「沒事,就是看著嚇人。我讓人拿了溫水過來了,你漱漱口,我先送你回去吧。」
兩人此時的距離很近,周眠有些不舒服的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完全是下意識的遠離。
青年臉色依舊慘白,精神狀態不佳,但似乎恢復了理智後,他又變回了讓陸景煥無從下手、無從靠近的模樣。
冷漠的、抗拒一切模樣。
陸景煥看著青年與他拉開的距離,又想到方才對方無助地求助他的模樣,眸中閃過一分晦澀的神情。
但他很快控制自己收斂了虛張的思緒,眸光開始不自覺地落在青年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看著青年弓腰漱口的模樣,那樣翩飛的蝴蝶骨與腰線,讓他陡然生出一種口渴、暴戾的躁意。
像是血管中螞蟻蠕蟲爬過般的酥麻。
陸景煥控制不住地想,那樣寡冷陰鬱的青年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勾人了。
——真漂亮啊。
*
陸景煥將車停在周眠租住的公寓樓下。
天已經徹底黑了,周眠並沒有邀請他上樓的意思。
陸景煥並不在意的笑笑:「行了,今天你不舒服,我送你上去就走。」
周眠垂眼:「不用。」
他一直都這樣固執,一定要陸景煥用一些逼迫的手段才會順從下來。
陸景煥的力氣比周眠大很多,他說一不二地握住青年的手,不顧抗拒地與對方十指相扣。
他松懶又漫不經心的對周眠笑道:「眠眠,聽話一點,周姨一直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