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幾步,似乎要準備回房間。
但出乎意料的,男人走到周眠身側的時候,忽地頓住了。
像是某種怪異線條牽動肢體一般,左季明的身體幾乎瞬間僵住,他的表情、神態沒有絲毫變化,可那雙漆黑的、不透光的眼珠卻如同某種深海的魚目,盯在周眠的身上。
他的鼻息有些古怪的凌亂,臉上過分白皙的皮肉微動,喉管中吐出的聲音似有克制。
左季明說:「你們做了嗎?」
周眠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皺著眉微微避開對方的視線,冷郁蒼白的臉難看了幾分:「你在說什麼?」
左季明微微垂眼,額頭的黑髮垂在眼皮上,太陽穴一側泛藍的青筋襯的他恍若透明。
他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微弱的、充斥著不明情緒的喘.息:「你的身上,有腥味。」
左季明並沒有直言是什麼樣腥味,但這並不妨礙別人聽明白他的意思。
周眠冷下眉眼,泛白的嘴唇微動:「左季明,你在胡說什麼?」
「我並不覺得我們是可以隨意談論這些話題的關係。」
左季明的頭顱垂得更低了,他的身體有些細微的顫抖,像是壓抑著什麼。
但很快,他就恢復了一慣的冷淡平靜:「抱歉,是我僭越了。」
說完他便快步走進了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周眠只來得及看一眼對方屋內一閃而過的反射的微弱、潮濕的光亮。
他皺著眉,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提不起更多的勁兒想對方怪異的地方。
他太累了,只想快一些入睡。
周眠拿了睡衣,洗漱後便關上了燈。
他入睡的很快,像是一瞬間被拉入了黑沉的夢境。
周眠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他再一次夢到死去多時的陸景煥。
這是葬禮之後,周眠第一次夢到對方。
他夢見陸景煥死去的那天夜晚,他求著對方放過自己,陸景煥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對方的眼神周眠看不懂。
像是某種哀切與絕望。
他不是不明白,周眠從未喜歡過他。
可這一次,他不再是隱忍的自己一個人離開陸宅。
陸景煥拉上衣衫不整、滿目紅暈的周眠,他不容分說地將青年塞進車裡,抵著車門的手微微顫抖,男人俯著頭,聲音嘶啞:「眠眠,這次陪我一起吧。」
他的眼中充斥著瘋狂,他舔吻著無法動彈的青年,濕熱的舌鑽進對方的耳蝸。
周眠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無法反抗、無法呼救,於是只能咬緊唇齒,忍耐到近乎痙攣。
陸景煥只親吻了他一會兒,抽身抬頭的時候,他露出了一抹肆意的笑。
他坐進了駕駛座,啟動車輛。
車速很快,風聲嗚咽,像是某種嚎叫的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