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前的視線越來越迷濛,說到後面,他甚至來不及關機就昏睡了過去。
周眠捧起冷水洗了一把臉,感覺自己清醒了幾分。
他的臉透著一種清潤的紅,很漂亮,唇下的小痣周圍也泛著性感的粉紅。
除卻姜元致給他打的電話,他還分別回復了許靜深和周嘉和的簡訊。
青年捏著手機,走過重重迷疊木階,燭火分散在洞穴的周圍,有些集中如水晶燈,有些散漫如螢火。
洞穴酒店的巨大玻璃窗已經落下,隱約可見窗外的山林,天色已是一片暗沉。
周眠走到床邊的黑長木桌邊,拉開木椅入座。
手肘邊的紅酒還沒有喝完,但青年人顯然沒有什麽耐心繼續裝模作樣下去了。
「談先生,家裡已經開始催我了,很抱歉,我必須趕回去了。」
周眠說這話的時候手指輕輕連續兩下敲擊木桌,這樣的催促顯然是無禮的,但談向文卻沒有生氣。
這是男人習慣於催促、表達自己無耐心的下意識動作。
他很樂意在青年身上看到屬於自己的一星半點痕跡。
這無疑滿足了男人某些無法宣示的占有欲。
但談向文並沒有就這樣輕鬆地放走青年,他輕輕叉了一小塊牛排放入口中,頜骨微動後,柔嫩的肉被吞了下去。
他微笑道:「這個家裡,是指你的男友嗎?他還真是沒耐心啊,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周眠垂眼,他慢慢道:「畢竟他是我打算結婚的男友,關心也是正常的,他有這個權力,不是嗎?」
談向文唇邊的笑意僵了一瞬。
青年這句話的意思甚至有些直白到羞辱了,姜元致是他打算結婚的男友,那自己在對方的眼裡算什麽?
周眠是在隱晦的告訴他,他本質上算是個插足別人的小三,道德上沒任何立場管他的事情。
並且,對方也沒有和他繼續發展的任何想法。
談向文臉色慢慢淡了下來。
他到底久居上位,在某種程度上,他很有一種自持的『上等人』的傲感。
威脅周眠的手段已經算是下作,如今被對方如此隱晦羞辱,哪怕談向文再是八風不動也有些忍耐不下了。
「李助理。」他撥通了電話,冷聲道:「準備車輛,送周先生回去。」
周眠微笑:「感激您的體諒。」
青年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離開,談向文摩挲了一下手間的銀色的刀叉,燭火映照在上面,顯出一片幽幽的光芒。
半晌,他嗤笑一聲,居高臨下地丟棄了刀叉,漆黑的眼中恍若外面的深夜。
周眠並不避諱,既然談向文讓司機送他回去,他索性就直接讓司機送他到男友的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