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聲音不輕不重,因為距離原因有些模糊,可周眠卻十分熟悉。
畢竟,在不久之前,青年和對方還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不輕不重,直到停在青年的對面。
只是幾天沒有見,周眠再次看到姜元致,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男人面容清雋,眉目間少見的多了幾分冷色,他看上去狀態並不是很好,眼下的青黑讓他多了些疲憊之感。
但是,在青年的面前,他顯然正繃著某種情緒,努力壓制某種頹唐的氣息。
周眠以為,對方知道了真相,應當對他十分厭惡,或許一句話都不想對他說。
畢竟已經過去三四天了,姜元致從未給他發過信息、打過電話,這次周眠發消息過去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他甚至認為自己會被對方刪掉。
可事實上,姜元致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周眠,我以為你會一直逃避下去。」
男人的聲音很冷,像是被凍上的溪水,冷寒的讓人心緒都凝滯了幾分。
這是應該的,青年想。
周眠垂眸許久,他輕聲道:「對不起,那天在酒吧里,談向文說的都是真的。」
咖啡廳里的人很少,一時間兩人之間只餘下生冷的寂靜。
姜元致的指尖捏的很緊,他大約是有怨恨的,或許更多的是對青年的失望。
好半晌,周眠才聽見對方男人微微顫抖的聲線。
他說:「我等了你三四天,你就給我這樣一個不冷不熱的答案?」
周眠握著咖啡的手很緊,他動了動喉頭,啞聲道:「對不起。」
姜元致笑了一聲,有些細微的諷刺,或許是情緒壓抑的太久,他忍不住道:「周眠,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嗎?我每天都在想著你,我以為你會給我一個解釋,解釋那些照片、解釋你為什麽和談向文攪在一起,我以為你也會心疼我。」
他說著,慢慢緩了口氣:「可是你沒有。」
「我覺得自己也挺賤的,我控制自己不給你發信息,但是喝醉了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我給你發信息,你不回,我打電話,你關機。你為什麽不能回應我哪怕一次呢?」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說,我什麽都會信。」
姜元致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頹廢與無力。
周眠微微抬頭,嘴唇微張,他想說自己沒收到信息,沒看到未接來電。
但是在眼下的情景來看,說這些顯然像是一種可笑的藉口。
姜元致從來都沒有問題,是青年自己的問題。
是他膽小、懼怕面對。
像是命運的捉弄,他們陰差陽錯的徹底錯過彼此。
姜元致呼氣,啞著嗓子道:「你總是這樣,一句話也不說......眠眠,你讓我覺得,我們很難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