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安和郡主确实来的太过于频繁了,换掉门口的守卫,明天安和郡主再来,便把隔壁的疯皇子放出来,要是安和郡主出了什么事,就是她本人再怎么想来,怕是太后都不会再让她进来了。靳语尘又落下一子,直逼裴元瑾的核心。
真狠!裴元瑾抱怨一声,似在说他的棋数逼人,又似乎是在说别的,非要是隔壁的三皇子吗?要知道他连你父王的女人都敢碰,郡主一个弱女子,不怕发生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戏要演的真一些,才会有人信,不是吗?黑云压城,靳语尘收掉手中的棋子,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深深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起伏,况且三皇子知道了你我的身份,虽然他说的话大多会让人当成疯话,可真要有人信了当今的太尉和四皇子是女人的话,对我们俩来说没有一点帮助,为什么不借相国的手,杀了他呢?
哈哈,是我愚昧了,裴元瑾坐正了身子,谁叫这个皇帝不喜女子涉仕呢?明明安庆国也有女皇统治过的时期,可现任的皇帝偏偏对女子掌权十分的厌恶,就算是为国尽心尽力的右丞相傅世国,也因为女儿傅柏当了那镇守南北十万大军的统帅而对傅家处处刁难。哦,说到傅柏,听说边境传来战报,傅柏成功从外族那里攻占了十五座城池,不日便要凯旋回京了。
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赶上了一场好戏。靳语尘把玩着其中一颗黑子,当年参与我母妃那件案子的大臣有哪些家里有了新添的婴儿?
有两家,各添了儿女,其中一家是一对龙凤胎。
杀了吧,应了养心殿的血书惑乱之臣,断子绝孙。裴元瑾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后说道:算是为他们提前超度了。
。夜里,靳鸣佐梦见自己出现在淑瑜殿,大殿周围都点了诡异而摇曳的烛火,没有一个人。对面向他走来一个女人,是已经死了四年的娴妃,她眼鼻口处皆有血冒出,一双眼睛翻在外面,指甲青黑而狭长,浑身上下的肉也已经腐烂,表面浮动着蠕动的蛆虫,整个人发出一股恶臭,那双没有眼珠的双眼却好像锁定了他一般,双腿僵硬的朝他走去,伸着长指甲的双手,巴望着往前抓。
靳鸣佐害怕地跑到外面去,可外面也是这样腐烂了的尸体在游走着,看见他便一股脑儿的扑过去,定睛一看全是四年前被诛杀的罪臣。靳鸣佐往后退,忽的听见飘忽的女声,是从死去的淑妃口中所出:我父亲陈国公对陛下鞠躬尽瘁,叔伯更是为安庆国的安危镇守戍边十几年,忍受边境严寒,甥侄也在朝着担任要职为陛下排忧解难,为何说我陈国公府企图谋朝篡位,将我陈家满门抄斩,屠杀九族!
我要你拿命来,欠我陈家上上下下上千条人命,你具都拿命来还,你一个人的命还远远不够,凡事你身边的人,都得死!
娴妃说着便捏住了靳鸣佐的脖子,狠狠掐住,指甲陷了进去,传来钻心的疼。
放开朕!四年前的案子和朕没有一点关系,都是傅世国和沈复南教唆的!那封告密信也是他们两个找人伪造的,朕不过是要给天下百姓和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交代罢了,朕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来找朕放手,朕既然能杀得了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放手,朕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靳鸣佐发现对方的力气并没有那么大,他用力一掰就掰开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反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双目赤红,贱人!死了竟然也要来找朕的麻烦,朕杀了你!贱人!
渐渐的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周围的场景也恢复到他就寝之前的样子,他今晚来的是德妃的寝殿,他惊恐的看着枕边的人,眼珠子瞪得很大,已经断了气。
第二日朝廷上再次发生暴动,一夜之间,正四品以上的官员中书侍郎和尚书左丞两位大人的府中皆出了命案,两家新添的孩子被发现惨死在襁褓中,就连守在孩子身边的奶娘也遭到毒手,更加令人发指的是凶手不仅杀死了那些婴儿,还在婴儿的身体上刻字,三个婴儿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着冤、惑乱之臣,断子绝孙、这不是最后一个,反覆的字眼,刻满了孩子的全身,鲜血染红了整个摇床
凶手没有刻意提到四年前的陈国公府惨案,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桩案子,因为很多大臣都在心底怀疑着陈国公谋逆的可能,一封适时而出的告密书出现,圣上便下诏,诛陈家九族。
未免过于巧合了。
第3章 祸端
宫里出了事,正得盛宠的德妃死了,太医对外称是突发疾病窒息而死的。但看她脖子间有刺目的红色手掌印,不难看出,是别人活活掐死的。而死的那个晚上,德妃的身边只有圣上,圣上的脖子上也有一层淡淡的鲜红手指印,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敢过于追究,皇家的丑闻,可不是外人能多嘴的。
朝堂有关陈国公府案子重审一事的奏本越来越多,甚至有大臣站出来一一列举了四年前此番案子的蹊跷和疑点之处,重审陈国公府一案的呼声越来越高,靳鸣佐没了法子,将这件案子再一次翻出来,交给大理寺查办。
重审陈国公府案后,宫里宫外的血案,竟这样停止了,因此更加确定了四年前的陈国公府案是宗大冤案。
原以为事情会就此告一段落,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宗人府那边又出了大乱子,三皇子不知怎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正巧遇到进来探望四皇子的安和郡主,便起了□□之心,若不是狱卒及时进来阻止,怕是要酿成不可挽回的惨案。
相国府发生了大事,圣上专门派了御医前来,沈轻别至今昏迷不醒,手腕上是血红血红的印子和淤青,衣裳被扯得破破烂烂,脸上脖子上多出被咬伤的痕迹,嘴角也出了血,想必是她在被□□时自己咬破了舌头,流了很多血,一回来便发了高烧,即使晕过去了,眼角依旧有眼泪在流。
沈复南大怒,狠狠责罚了春生:你和小姐一起进去的,为什么让小姐出了这档子事,你不会出去叫人吗?要你有什么用!没用的奴才,给我打,往死里打!
春生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对不起,奴婢错了,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好,然后被人带下去,拉到后院杖责。
当时事发突然,春生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记得自己一门心思的要拉开压在小姐身上的三皇子,忘了跑出去叫狱卒,然后被三皇子用力一推,头磕在了柱子上,失去了意识,再次醒过来时就被人带到了相国府,听说小姐出事后,立马跑到小姐的房间门口磕头认错。
轻别,我的女儿啊都说了叫你不要去宗人府那个地方,你偏生不听,如今你给人害成了这样,你是要急死娘吗?沈母轻轻握着沈轻别的手,泪眼婆娑的哭诉着,何太医,我家女儿怎么样了?
无大碍,手腕上和脸上的都是些皮外伤,我开几副药膏涂抹,不日便可好个大半,倒是舌头上的伤要忌讳辛辣和难以咀嚼的膳食,以免伤口会裂开。郡主以前落下过病根,现在又受了风寒,有些气弱,得好好养着才行,我等会开一处方子,按上面的来抓药,然后马上熬出来给郡主喝下去,一日三次,一次一碗,不可多,也不可少。
谢谢何太医,谢谢何太医沈夫人不住的道谢。
何太医鞠了一躬:那下官就告辞了,相国大人,夫人,下官告退。
德永,送何太医回宫。沈复南直接叫了管家的名字,将何太医送走,然后极具严肃的对外吼道,此时万不可对外宣扬,若是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子,我割了他的舌头!
下人们纷纷低头,表示默从。
轻别,乖女儿,别哭别哭,娘在这儿,没事了,不要害怕,爹和娘保护你昏迷中的沈轻别一直流泪,看的沈母一阵心疼,细心的擦拭她眼角的泪痕,轻声安慰着。
沈复南不忍女儿受到如此侮辱,当即大吼一声:我要杀了那个畜生!后便进宫面圣,向圣上讨要说法和交代,最后圣上赐了三皇子一杯毒酒,由相国行刑,死后的三皇子不得葬入皇陵。
来宗人府行刑时,看见自己女儿心心念念的四皇子此刻满眼血丝,一看见他进来就急迫地问道:相国大人,轻别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啊相国大人,你告诉本王啊相国大人,轻别她到底怎么样了?
沈复南冷哼道:无事,谢四皇子如此关心小女,不枉小女对您关爱有加。
靳语尘点到为止的住了嘴,说了一句:她没事我便能心安了,还望她一切都好,说完便十足颓废的低下头,看见她让人这样欺负,本王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