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为靳鸣佐的做法提出任何疑问,有些事只需要心里知道便好,皇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好不要有疑问,做人有时候还是要聪明些的好,当即准备好马车,即刻便要启程。
傅柏不太明白,一旁的靳薛帆便看着下人在马车上搬运边说道: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为什么父皇现在要下令回京城,明明五哥和六哥才出发去另一个地方。
傅柏确实不明白。
靳薛帆背着手说道:等会出城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上次我跟你说的西伯姬昌和商纣王的故事,就是这么个道理,四哥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那两个人永远都回不了京城了。
靳薛帆说到这里,便再不继续坐解释,而是随着靳海宴一起上了第二辆马车,靳语尘则是和靳鸣佐沈轻别二人一个马车。
傅柏还是有些不理解,直到上了马护送马车出城时才恍然大悟。
五皇子和六皇子出城门时,当地的官员和百姓都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饯别礼,而他们出城时,却是什么都没有,百姓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看都未朝他们看一眼。
傅柏明白靳薛帆讲的那个故事的含义了,它反映了一个道理:功高盖主。
不论那些百姓认不认得靳鸣佐,没有哪个皇帝可以忍受自己的臣民对不是自己的人百般拥护。
靳轩豪和靳炎池的做法就是典型的颠倒了君臣的关系,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绝不可以姑息。
或许真的回不来了,靳鸣佐的做法,就没有想要再带着那两个人的意思。
整个事件都进行的那般顺其自然,靳语尘什么都没有做,就轻轻松松的利用了靳鸣佐的恻隐之心,解决了两个争抢皇位的对手,拥有这样心思的靳语尘,面对自己的亲兄弟,算计起来竟然面不改色,神情也那般毫无波澜。
利用靳轩豪和靳炎池急迫的心理,一步一步骗他们入坑,最后笑着赢下这场博弈。装的,靳语尘的自卑和无力都是装的,他虽然一无所有,可依旧能凭着自己的心机去害别人!
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心将轻别交给他!为了皇位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面不改色的陷害。
靳语尘表现的极其自然,和靳鸣佐处在一辆马车中,他神色自然的端坐在,靳鸣佐的心情看上去就不好,一言不发的,沈轻别也知趣的不说二话,估计靳鸣佐现在在气头上,正想着回去怎么好好赏自己那两个好儿子了。
快到泉州,一行人找了客栈住下,靳语尘正要上二楼,就被身后跟来的傅柏叫住:我想跟你谈谈,你能来外面一趟吗?
靳语尘想着傅柏看见自己夜出泉州太守的事确实不太好,他要探一探傅柏的口风和底。
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傅柏很直接的开口:你是真的喜欢轻别的吧,对她是真心真意的吧?
这恐怕不是你该管的事吧。靳语尘悠然道,本王是不是真心的,你问了以后,得到了答案,会真的相信?
傅柏捏了捏拳:你就那么想当皇帝?把手上能利用的人都拿来利用?
傅将军说话很好笑啊,靳语尘毫不掩饰的讥笑出声,说什么当不当皇帝的,我不过是想活命而已,想要自己平安无事就得让自己处于一个谁都不敢陷害的地位,所以要想活下去啊,就不得不去争那个位置。本王不过是做了一件就算不是本王来做,其他人也会做的事,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道理我都明白,傅柏走到靳语尘跟前,直逼他的双目,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些恶心的心思用到轻别身上,她真的很喜欢你,你不可以伤害她,你伤害其他任何人我都没有意见,我也操不了那些心,但你要是敢利用轻别来完成你的目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说这些话?靳语尘轻蔑的看她一眼,语调一下子变得森然,当上了将军就可以这么对本王说话了?你爹没有教你什么是周礼吗?见了本王不行礼,还对本王大呼小叫,是觉得自己功高震主,无法无天了吗!
傅柏不为所动,靳语尘更加严厉的喊道:还不快给本王赔罪!
一声令下,傅柏更加咬紧牙关,看向靳语尘的目光更加的愤怒,但她这个时候只能照着靳语尘的话来做,不管靳语尘怎样的地位,他始终是皇子,是主子。
扑通一声,傅柏双膝下跪,咬牙切齿道:臣多有得罪,请王爷恕罪。
靳语尘狠狠捏住傅柏的下巴,往上抬:有些事不该你来管,就不要多事,不该肖想的人你也不要妄想,若再敢对本王的事指手画脚,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狠话,靳语尘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傅柏将指甲狠狠陷在地里面,抓了一把沙土,最后撒的到处都是,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靳语尘说的不错,她是臣,有些事她确实不该过问不该管,但沈轻别的事,她管定了。
靳语尘回到客栈,确定了傅柏不会拿那个晚上的事情说事,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虽然说出来还有辩驳的余地,可终归会留下诟病。
半个多月后,从京城下了一道圣旨,五皇子和六皇子治理有功,赐二人安阳王和渚亲王的封号,封地与西地,望能行驶其二人的才能,助西地发展壮大。
靳轩豪和靳炎池还没到京城,便已经被从京城来的大部队带着去往西地,到最后都未能见到靳鸣佐一面,问一句为何?
第48章 先机
这次南巡快三个月了,回来后的靳鸣佐先是颁布了靳轩豪和靳炎池西地的圣旨,再是叫了裴元瑾和陆显达来御书房议事,沈复南和傅世国是朝中的两个中心人物,靳鸣佐心里总是无法相信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朝中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些日子裴元瑾和陆显达确实走的近,但一个是朝堂上公认的中立派,一个是一腔热血不懂变通的愚忠,二人走得近不奇怪,也不会引起他人的在意。
裴元瑾如实汇报这段时间的事:这三个月来朝中并无大事发生,只是最近收取的来自大梁的书信越来越多,臣等不敢妄自拆开来看,全部收在御书房的桌案上。说完抬眼示意了一下靳鸣佐右手边薄薄的几张纸,信封完好无损,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
靳鸣佐拿起手边的信封便拆开了看,一连皱了好几下眉头后又问道:没有其他的事要交代了吗?
还有一事,一旁的陆显达拱手道,边境那边传来快报,大梁的使者想要在近几日来我安庆,进贡美女和奇珍异兽,以示友好,巩固两国之间的联系,望皇上准入安庆境内。
这个时候来进贡?靳鸣佐思忖一番,知道来的使者是谁吗?对方什么身份?
快报中没有提及,应是大梁那边将消息封死了。陆显达回道。
哼,靳鸣佐冷笑一声,这大梁还真是事多,莫非他们还以为现在的安庆还和过去一样?朕倒是要给那大梁看看,不是要来进贡吗?让他们进来,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我安庆的风范。
靳鸣佐年轻时征战沙场,和大梁多有勾结,大梁也将自己国家的长公主嫁给了靳鸣佐,后来安庆大战魏国,靳鸣佐暗中勾结大梁,杀了安庆的先皇,自己取而代之,尔后与大梁便只有金钱往来,安庆单方面给大梁送去金银,后来便停止了进宫,而如今这大梁却突然向安庆故意示好进贡了,怎么看都不会简单。
是,臣立马下去书写快报送往边境。陆显达就要走,被靳鸣佐叫住。
再给边境的管事写封书信让他给朕简单交代一下鸣阳的近况。说到底还是心疼废太子,不忍心将他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能借口接回京城,免了流放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