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王爷!怕是要回去陪美娇娘了,将士们表面上一脸正经,心里都想着浑事。
靳语尘笑着对傅柏说道:傅将军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身子还没好的透彻,本王的夫人来了,她自然会扶本王回去。
傅柏点头:是。不过那位公主送来的药,还挺多的,王爷你是要全部扔掉吗?
不用,给那些伤病用,赫连明珠说那要是大梁那边难得的好药,扔了太可惜,给那些人用吧。
嘛傅柏也算是越来越上道了,余光瞟到那些士兵更加的感激涕零了。
沈轻别已经在原地站着站了好久,才等来靳语尘朝自己走过来,然后将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会靳语尘打断:忍耐一下吧,不要把我们俩的麻烦带到西门关来,做戏还是要做的。
这一句话让沈轻别心里刺痛一下,她轻微的回了一句:嗯。
靳语尘看着消瘦了许多,西门关环境恶劣,又是黄沙又是大风,沈轻别都看见她干涸的嘴唇上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到了营帐后靳语尘就收回自己的胳膊,和她拉开了距离,做到椅子上不断揉自己的头,她本就是个身体体质较弱的人,来这里的半个月,每天过着高度警惕的日子,还要领着出去和敌方周旋,她是真的有些力不从心,甚至要心力交瘁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沈轻别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终于开口说了这么多天没见面的第一句话:喝点吧,会好受一些。
靳语尘抬头看她一眼,接过茶杯说道:多谢。
这一次的靳语尘和她说话,没有一丝感情,甚至变得既生疏,又冷淡。这其实才是靳语尘在对待和她完全没关系的人才有的真实样子吧?沈轻别心里一半难过一般酸楚,靳语尘对自己这样,不正是她当初要求靳语尘这样做的吗?现在她有什么资格难受?
正当沈轻别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靳语尘开口了:你带兵来,是来看傅柏的?西门关战事吃紧,你是知道的。靳语尘想不通为什么沈轻别要来西门关,按理说对方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她很厌恶自己了,靳语尘还不至于天真的以为沈轻别是为了自己来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傅柏了,她们俩是从小到大的伙伴,傅柏有难,沈轻别来救也不无道理。
什么?我我是沈轻别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她那天的话肯定是说的太重太过分了,所以才会导致靳语尘对自己一点期望都没有。
靳语尘摆摆手:不想说算了,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希望这几天你和我的相处尽量要表现的和睦些,不要让旁人看出端倪来。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会尽量不出现在有你在场的地方。等战事一过,我自然会放你走,到时候就不用再勉强你陪我演戏了。
靳语尘的表情平静而又疏离,说话的语气也不到一丝私人感情,仿佛沈轻别只是个陪她一起稳固军心的同台戏子而已。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想说那天我说话说的太重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她那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戳靳语尘的伤口,甚至还在上面撒了盐,她怎么可能会真的不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没有揭穿我的身份,你不用过多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事实。清醒许多后靳语尘站起身来,碍于身份的问题,还要麻烦你跟我呆在一个营帐里,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你睡床上,我睡地铺。
现在这个接骨眼上,靳语尘不想再发生一点点的争吵,能避免就一定要避免,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明智的心理,傅柏说了安庆这次的战役是场豪赌,她不允许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一点点的差错。就算沈轻别来是为了傅柏,就算心里再难过她也不会困死在这种情绪中,就算沈轻别以后再和自己没一点关系,她也没时间难过,没时间挽留和哭,沈轻别说的太对了,和自己在一起对她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没有孩子也会被旁人说闲话,那就断了好了,都能得到一个最好的结局。
舍不得又能怎么样,没有意义,因为连她自己也开始否定自己女人的身份,有时候她真的会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沈轻别爱她又能怎么样,可沈轻别同样也否定了她。
对了,你要沐浴的话我会叫人进来伺候你,你沐浴完之后我再进来吧。说完她也不给沈轻别说话的机会,逃一般的走了。靳语尘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一看到沈轻别的脸她就会想起过去和沈轻别在一起的日子,会念起沈轻别的好来,可偏偏她得不到,就会很痛苦,她需要去外面冷静冷静。
沈轻别看出来了,靳语尘在躲着自己,她不愿意看自己的眼睛,也不愿意和自己过多的呆在一起,靳语尘是真的被她伤到了,靳语尘是真的不打算再要自己了。
意识到这些后的沈轻别,一咬牙,叫来丫鬟们沐浴后,就将靳语尘拿出来放在一边等会好铺开的被褥全部扔了出去。然后坐在榻上中间的位置,等着靳语尘回来,吹灭了火,然后爬到榻上故意睡在里面,留出了很大的地方给靳语尘,本想着这已经很明显了,当靳语尘以为她睡了后进来时,发现地上的被褥都不见了后
直接走了!
直接出了帐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为什么?是她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她明明都留了那么大的位置的!
而跑出来的靳语尘只好硬着头皮跑到马房周围将就一晚,沈轻别留多久她就要睡多久的马房,还要赶在早班的士兵发现之前跑回去。她以为事情过去那么久,沈轻别应该已经看淡了,没想到变得更加讨厌自己了!
第77章 狼烟(七)
邺洲城过节了,每逢十一月底,邺洲城的百姓就会举办一场民间自发举办的城会和节目活动。那时候家家户户的人都会上街买东西,因为这天的东西都会很便宜,能买到平时根本不敢买的东西。
街上活动多,有放花灯的,有搭台表演的,还有猜字谜的,酒楼试吃的很多很多,这热闹少不了乐悦。
她也是偶尔听客栈老板说起这个节日才留下来的,不然以田师姐的急性子她们早出发去机关城了,还能赶上这渡金秋的好节日?
不过田师姐好像和乐清瑶吵架了,乐悦嚷着众人一起出来玩,三个大男人自玩自的跑远了,留下她们三个人气氛出奇的奇怪,乐清瑶不说话算是很正常,为什么连田师姐也不说话了?
乐悦扯扯田凉的袖子,小声问道:田师姐你今天怎么了?都不说话。
田凉还是憋着心里的一股气,脑子一热就跟乐悦说了:你姐姐乐清瑶,为了赎一个男人,把云念剑都抵在百晓楼了,过几天还要给百晓楼卖命去大雪峰取火麒麟草。
什么?这事乐悦确实不知道,乐清瑶你把剑抵在了百晓生那儿?还要去雪渊取什么鬼草药?你疯啦!雪渊什么地方你不知道?
乐清瑶嫌恶的把耳朵堵上:悦儿,你怎的越发像街上收账的老婆婆了。
乐悦不是像,就是了,她戳着乐清瑶的胳膊,数落道:云念剑里面住的可是师叔祖云念啊,你就这样把他送给了百晓生那个老妖婆?把剑当给人家了不说,你还去给人卖命,这事杜老板她知道吗?
不需要她知道。
不需要她知道?乐悦故意说重这句话,瞥见街边一处热闹的桂花糕摊位边二个熟悉的人,说道,渡金秋你都不打算把人约出来玩的吗?
我不爱热闹的地方。乐清瑶倒是没有说谎,她确实不喜欢人多吵闹的地方,这次出来也是给足了自家妹妹的面子了。
真是木头脑袋。乐悦啧啧道:相比你,某些人就机灵多了,你看那边卖桂花糕的地方,杜老板和那落红苑的花魁可是挨得紧啊。
乐清瑶淡淡扫了那边一眼,没有任何反应,连一边的田凉都看不下去了,要容貌有容貌的,她们清瑶师妹输哪儿了?怎么男人都这个德行,就喜欢这样妖娆的女子。
乐悦知道乐清瑶心里肯定不好受,把云念剑都当出去了啊,连命都不要了去赎一个男人,心里别提多喜欢那个人了。不过乐清瑶是真傻,小时候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以前还没有分房睡的时候爹经常来他们房里给乐清瑶说一堆的杂七八啦的东西,明明乐清瑶就不喜欢,可偏偏不得不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