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怎么办?靳语尘回过身来。
那还不明显,过来。赫连明珠命令道。
靳语尘照她说的走到她跟前,赫连明珠微微张开眼看了她一眼,又说道:再过来一点点,靠我近些。
靳语尘挨到了卧榻边缘,然后又听见赫连明珠说:坐上来,坐到榻上来。
靳语尘沿着边缘坐下,赫连明珠便将自己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模样有些惬意:枕好了,我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我若醒后没看见你,我就把你丢到死牢里面去。
靳语尘眯着眼睛看赫连明珠惬意的表情,眼底尽是寒意,嘴边却还是勾勒着笑容:遵命,公主殿下。
第88章 一年
靳薛帆怎么也没想到,他到头来要对付的,竟然是沈家。
送走了靳语尘,本以为能高枕无忧的登基当皇帝,可是自打傅柏重掌大权以后,他就隐隐感到不安了。
果然潜伏在相府四周的眼线回来告诉他,沈轻别经常叫傅柏去府上用膳,白天的时候也和傅柏走的很近,还叫了裴元瑾跟在身旁。
沈复南应该是无所谓谁当皇帝了,因为现在适合那个位置的只有他靳薛帆,但沈轻别就不一样了,自己可是逼得她失去了丈夫,她表面上看不出来很恼怒和怨恨,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可怕。沈轻别每天都普普通通的出去游玩,甚至还跑到了江南地区,有关她的传言也越来越不好听,先是跟裴太尉有一腿,然后又跟傅柏不清不楚。
转眼间过去一年,靳鸣佐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他的身子前段时间还不算太糟,可自打经历了一连串的生离死别后便彻底垮下来了,同一个时间段,太后死了,远在他处的长公主靳涵儿也死了,靳鸣佐便卧病不起。
现在靳鸣佐身边全是靳薛帆的人,就连近身服侍的王公公,也早以被靳薛帆收买,这样的身子理不了朝政,便由靳薛帆代为理政了。
靳薛帆成为下一个皇帝已经是铁板钉丁上的事了,沈轻别并不意外,每日在府中赏花,或是外出划船,再远便是出去各地玩乐好几天再回来,但是去哪儿都不是一个人,所以沈复南不担心她的安全,倒是由着她这般性子来,他有些猜不透女儿的心思,但他不相信女儿真像外面说的那样变的浪荡。
这日沈轻别又差人去将军府,叫傅柏出来湖边的凉亭赏风景用糕点了,不过这次没有叫裴元瑾来,裴元瑾去办别的事了,因为沈轻别想吃江南特产的小吃,裴元瑾便去了江南。
傅柏觉得沈轻别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淡,姿态慵懒的同时眼底却是一片寒意,就连说话的时候也不再好好看着任何一个人,说是和自己在一起游玩,但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看着远处发呆。
这一年来沈轻别都是如此,去年中秋的时候八公主嫁了人,沈轻别去吃过喜酒,祝福靳广希的时候笑得带了一些暖意,却是喝了许多酒,没人拦着,傅柏也没有,她陪在沈轻别身边,看她盯着堂中的喜字,若有所思的回忆过去,许是喝多了,沈轻别变得很恍惚,傅柏送她回相府,第二次看见沈轻别这般失态。
第一次是在苏州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她醉酒的时候,傅柏认识沈轻别这么久了,从来不知道沈轻别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半睁着眼拉着傅柏的手,神情半是醉酒的妩媚半是惆怅,两只眼睛仿佛盛满了装不下的柔情,直直的望着她的双目:要入冬了,你可是还会犯旧疾?
傅柏知道这是沈轻别醉了在说胡话,自靳语尘去了大梁,沈轻别没有提过有关她的一字一句,可傅柏知道沈轻别从来没能停下来思念过靳语尘。沈轻别握着她的手,滚烫而又炽热,傅柏控制不住的开始心跳如乱麻,她不说话,沈轻别则是微微用了一些力,将自己拉到她跟前,甚至是主动弯下了腰,更加直接的,面对面的看着她的眼睛。
沈轻别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的双眼,然后伸出手捧住她的脸颊,缓缓说出一句话:我好想你。
沈轻别从来没将她当成过喜欢的人来看待,傅柏从来没看见过沈轻别用这样的眼神还有语气对待另一个人。这么近距离的看沈轻别,觉得她更加美了,比以前还要美了许多,她一直不敢仔仔细细的直视沈轻别的脸,现在看了竟是移不开眼睛。沈轻别身上好香,有酒香,还有其他的香味,她不敢说话,说她卑鄙也好,她想享受沈轻别现在难得的温柔和爱恋,哪怕她现在眼中的人,不是自己。
可傅柏万没有想到的是沈轻别居然会吻她,在她的印象里沈轻别是矜持保守的,可现在的沈轻别却箍着她的脖子,力道很大,大到勒的她脖子疼,还没来得及皱眉,沈轻别的吻便落到她的唇上,热烈而又缠绵,傅柏瞪大了双眼,沈轻别闭着眼亲吻她,专注而又缱绻。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推开沈轻别的,沈轻别醉了,醉的连人都分不清,醉的连自己的思念和感情都收不住,她把自己当成那个人了,那个人何德何能,能拥有像沈轻别这样的女人。
傅柏过不了心里那关,这个吻虽然美好,但却是偷来的,而且在沈轻别眼中看到的也不是自己,她狠下心推开沈轻别说道:轻别,你醉了,好好休息。
被推开的沈轻别眼里很受伤,她将腿蜷曲起来,坐在榻上,头埋在膝盖处,虽然傅柏看不见她的脸,但却能看见她微微起伏的肩膀,沈轻别在哭。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的声音闷闷的,还带了哭腔。
傅柏叹了口气,沈轻别醉的不轻。
她坐到沈轻别身边,将沈轻别揽入怀中,柔声说道:没有,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太累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沈轻别顺势扑到她怀里,说道:那你陪着我,这次不要那么快走,上一个梦里面你走的太快了这次晚一些阿尘我好想你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沉睡去。
这句话对傅柏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伤害,沈轻别心心念念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是她!傅柏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更可笑的是她真的就这样陪了沈轻别一个晚上,天有些微亮时才走,将沈轻别的被子掖好,然后才走。她怕沈轻别这一个晚上一个人会不会难过,怕沈轻别哭,怕沈轻别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是那样单薄惹人心疼。
她没告诉任何一个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连沈轻别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一次在梦里面,靳语尘终于跟她说话了,因为前几次的梦里,靳语尘从来都一言不发。
那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回忆了,傅柏受邀,坐在沈轻别对面,吃着桌上摆的糕点。
沈轻别端着茶杯看着远方的一处,眼神望不尽的那个地方:她就在那里。沈轻别说道,饮了一口茶水。
傅柏顺着目光望去,远方已经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一片了,她知道那个方向,那里通往大梁。一年过去了,沈轻别的思念不减反增。
嗯。这个时候的傅柏永远都只是附和她。
不久后皇上就要驾崩了,靳薛帆登基的事情会传到所有周国都知道。沈轻别收回眼神。
傅柏也从傅世国那里听到了很多宫里内部的事,说是皇上现在身边都是靳薛帆的人,且皇上也知道了靳薛帆的野心,更知道了他给自己下毒的事。
为什么不帮帮皇上,他现在在宫里基本没什么人照顾,表面上他还是皇帝,但宫里那些势利眼,已经不把他当皇帝了,连给他送饭也都是些残羹冷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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