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種絕望的情況下,她還偏偏遇到你那親愛的表妹,就是那最致命的一擊,斷了她所有的希望……」
第258章 你對不起的是她,不是我
安姐說到『親愛的表妹』幾個字時,幾乎是咬牙切齒。
說真的,她到現在還後悔那時候打輕了,應該再給那賤人幾腳的,最好踢斷她的手,讓她受一受同樣的罪。
至於封掣,若不是看在他對待他表妹的事情上並無半點徇私,他這輩子在她這兒也洗不白。
當然,他現在擱她這兒也還沒正式洗白,也不過就是去了點黑。
安姐生氣地拍了拍心口,才勉強繼續講道:「醫生告訴聽雪,她的手再也可能畫畫了,她不相信,非常努力的做復健。可出院後,她第一次握筆的時候,就知道醫生沒有騙她,她的手廢了,她的夢想,完了……」
「聽雪帶了把刀去找那個混蛋,她捅了他兩刀,那人被送去急救,她又被送進了警察局。後來大約是那個混蛋心虛,他醒來後主動說不用追責,聽雪才避免了牢獄之災。」
按理說,這些事過於私密,安姐是不應該代替沐聽雪說出來的。但,也正因為了解沐聽雪,所以安姐知道,如果自己不說,沐聽雪一輩子也不會跟封掣講。
那就太便宜他了是不是?
憑什麼沐聽雪痛苦了這麼多年,封掣還能心安理得地過他平靜的日子。
安姐帶著絲泄憤的情緒,終於一股腦地把後面的那些事全都說了出來:「那段時間她安靜得可怕,我以為她是掙扎得累了,總算是死心了。雖說難挨,但不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麼?我想著再艱難的日子,只要撐一撐,也是能過去的。」
「而那段時間,我也是運氣不好,同樣遇到了人渣,便忽略了她一些反常的情緒,後來……」
安姐提及人渣時,還有意望了望封掣,那態度仿佛在說,你們男人都是渣。
她恨屋及烏地瞪了封掣好一會兒,又自覺沒趣。收回目光的同時,她說:「第一次的時候,聽雪吞了半瓶安眠藥,送到醫院洗胃後,我才知道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而且已經到了封閉自我,無法正常交流的程度了。」
全程靜默地聽完,全程緊繃地坐著。
直到此刻,聽到這一句無法正常交流,封掣的手,才控制不住地激顫起來……
他腦子裡回想起了資料上記錄的點滴細節,有一段,是這麼寫的:
患者有很嚴重的交流障礙,症狀類同於自閉症,別人說什麼患者能聽到,但無法做出回應,雖然不是完全失語,但幾乎不說話。經常會一整天都坐在病床上發呆,或者看著天空。
患者喜歡畫畫,但因為手傷握不穩筆,所以會畫一次哭一次,但越是哭越是畫,有時候畫到一半會突然大發雷霆,又是哭又是笑,直到全身抽搐著,呼吸困難以至窒息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