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川趕緊拉住她,和事佬一般地勸:「你冷靜一點,律也怎麼可能對露婭動手?肯定是不小心的呀!」
「什麼不小心?前幾天他就為了那個女人,把露婭趕出過家門……」
「那,那可能也是……」
陸霖川身為姐夫,似乎是很想幫小舅子說幾句好話,但憋了半天,實在也是憋不出什麼好的藉口。只能瞥了已經憔悴到沒眼看的小舅子,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口氣。
安律也一直低著頭,雙手抱在頭頂上。
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只感覺他的雙肩一直在抖動……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安露婭滿臉是血,像是死了一般躺在他懷裡,呼吸微弱到幾乎沒有了的樣子。
其實大姐罵一罵他也是好的,如果沒人罵他,他只會更難受。
好在,他家大姐確實不負他望,抬腳又狠狠踹了他一下:「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行了嗎?我告訴你,最好露婭沒什麼事,要是她有點什麼?我死也不饒你……」
「綺婷你別這樣,露婭怎麼會有事呢?最多也就是留條疤……」
可這種安慰半點沒能起到效果,反而讓安綺婷更加生氣了:「那也不行,她可是女孩子,頭上有疤以後可怎麼辦啊?」
陸霖川半抱著她,一邊給宋凌寒使眼色讓他趕緊把安律也拖遠些,先避開這個風頭,一邊輕聲哄老婆:「唉呀!你別這麼大火氣,小心動了胎氣。」
「你閉嘴,不許你再幫他說話……」吼到這裡,安綺婷也不知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竟嚶嚶哭了起來,連帶著,將陸霖川也一通罵:「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陸霖川:「……」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醫院這邊鬧哄哄的時候,宋凌雅已經離開了安律也的家。
她覺得,有安露婭這種絆腳石,安律也怕是已經指望不上了。
有那麼一瞬間,宋凌雅是絕望過的,她覺得自己像一條本只想到岸邊看看的魚,卻被一個巨浪掀翻到岸上。
渴水中,瀕臨死亡,她只能自救……
誰會想死啊?
就算不死,坐牢什麼的,豈不比死還難受?
她不甘心,想找到一條突破口。
於是,那個在心中默了無數遍,哪怕是閉著眼睛也能浮現在眼前的電話號碼,終還是浮到了第一位。
只剩下那個了嗎?
她苦笑一聲,用一種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心情重新拿起了手機的,撥給了遠在京城的沐聽雪。
和她預料中至少要打九九八十一通,才能聽到沐聽雪開口對她說一個『餵』字的情況不同。
她只打了一遍,那邊就接了。
沐聽雪似乎知道是她,一開口便是:「你還敢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