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聽雪聽完,臉色難看到極致。
她想:安露婭都已經這樣慘了,如果再知道自己被宋凌雅拍了那樣不堪的照片……
怕是會不想活了吧!
但此時此刻,更不想活的人是安律也。
愧疚,是足以壓垮一個人的,哪怕是安律也這樣自詡理智的律師。
他不怕自己有事,甚至不怕死,卻受不了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小妹變成個瞎子。
安露婭的眼睛,像星星一樣好看,如果那樣的眼睛裡再沒了星光……
他不敢想像,只是反覆不停地自責著,自責著……
封掣眼看從他的嘴裡似乎問不出來什麼東西,索性一伸手把人提拎了,直接拉去了宋凌寒的院長辦公室。
宋凌寒今天沒有手術,正在辦公桌前看採購那邊交來的醫療耗材表。
一抬眼看到是封掣,他驚了一下:「你怎麼回來了?」
他問完才看見封掣手中拖著著安律也,腦子不用怎麼多轉,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是聽說了露婭的情況才回來的?你一個人回來的?」
「沐沐在病房那邊……」
封掣簡單的回了一句,然後把手裡爛泥般的男人朝沙發上一扔,自己找了個離他遠點的地方坐下來:「從他嘴裡問不出東西,所以我來找你了。」
宋凌寒點點頭,放下手裡的清單也來了沙發這邊……
坐下後,他沒有說話,先是翻了一包煙出來,遞了一支給安律也,對方雖神情木然,卻還是接了。
宋凌寒又遞了一支給封掣,他搖搖頭:「戒了!沐沐不喜歡。」
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狗糧,宋凌寒咂了下嘴:「戒就戒了,後面一句多餘的很。」
封掣不以為意,還提醒他:「你也少抽點,一個大夫,滿身的煙味兒算怎麼回事?」
「這叫男人味兒……」
封掣冷哼一聲,也不予再糾纏,只道:「說吧!到底情況怎麼樣了?安小妹的眼睛,還能好嗎?」
這一問,宋凌寒吊兒郎當的態度便不見了。
他點起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娓娓將所有好與不好的全部說來。
事情也不複雜,他一支煙抽完了,事兒也交待的差不多了,宋院長總結說:「情況就是這樣了,原本以露婭的情況,怎麼也不該這麼嚴重的,但是,這是個概率問題……」
「你比方說,有的人從幾層樓上掉下來,摔的也不怎麼嚴重,可有的人……哪怕是平地摔一下,也有可能死,沒有什麼絕對不絕對,和身體本身的情況有關,更和當時摔下去的角度,和傷的地方有關,沒辦法說的……」
「你就說結論吧!她眼睛到底還能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