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立即跟上,张口就道:移山派侠客因为嗜甜立胖三百斤,爆肥懊恼万分,根据神医解释,吃一口甜点,如同减寿十天。
谢则厉:
谢则厉心中膈应,虽然他不信吃一点糕点就能胖成那副模样,也不觉得吃甜就能减寿,可江肃这么说了,他心中实在难受,干脆又放下了糕点。
可他今日与楼鄢生了一天的气,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早已觉得腹中饥渴,若不是突然听见贺灵城在帐篷外同江肃说话,他应当早已令人传了膳,只怕如今连饭都已经要吃完了。
他看着桌上的东西,心中满是膈应,干脆挥手令人进来,令他们去准备晚膳,想着吃饭总不会有人在耳边念念叨叨了,可不想江肃却又忽然冒出一句,道:吃宵夜等于慢性自杀。
谢则厉终于忍不住动了怒气,他觉得江肃的每一句话,都是故意在针对他的,他不由咬牙道:你!
江肃飞快打断谢则厉的话:长期纵欲竟会导致脾气暴躁,教主听说过吗?无极楼中有一名弟子,暴怒之下,当场猝死。
谢则厉:
谢则厉气得手抖,可还是闭嘴了。
他还记得傅闻霄的话,他不敢动怒,生怕动怒之后忍泪吟发作,而他不可寻人双修,只能靠自己将这毒忍耐过去,他便只能闭眼深深呼吸了数次,想将这怒气缓和过去。
而江肃见他如此,这才说出了这句话。
教主,笑一笑,十年少。江肃说道,微笑带给你我美好的每一天。
谢则厉沉默了。
对,这句话,傅闻霄好像也说过。
他纠结半晌,终于抬首,重新看向了江肃。
江少侠说得很有道理。谢则厉语调温和,嘴角带笑,本座不会生气的。
贺灵城:
李寒山:
若不是谢则厉笑得简直像是在哭,江肃简直就要信了。
他也与谢则厉客套,道:教主不必客气,应该的。
说罢他起了身,觉得这几句话已经够谢则厉膈应上一阵子了,而他要随同返回魔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他可以每天都让谢则厉这么膈应。
他心中记着长宁城中的青霄剑,既然李寒山无事,他也该赶回去,见一见别人的漂亮老婆。
说起别人二字,江肃还有些心痛。
李寒山几乎已习惯了跟着他,他压根不用江肃说出自己要去何处,便已自动跟上,走出两步,却听谢则厉叫住了他。
寒山。谢则厉仍旧努力保持着语调的温和,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做什么?
李寒山:
李寒山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而谢则厉想起今日白天发生的事,实在忍不住多问,又道:白日时,你为何在城里?
李寒山:我
谢则厉那温和语气已不见了,这些时日,他对李寒山和江肃的关系很有些怀疑,偏偏今日他去求医,李寒山还提早出现在了长宁城中,他忍不住便要胡思乱想,那长宁城中可有不胜天的一把钥匙,李寒山去那儿做什么?会不会和钥匙有关系?
谢则厉目光逐渐阴沉,多有疑虑,李寒山却不知自己究竟还能如何解释。
他不擅长说谎,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说谎便容易被人看穿,他很担心自己暴露了江肃的计划,便只能闭嘴不言,低垂着头,
紧张思索自己应当要如何应对。
谢则厉还要逼问,江肃却又开了口,抢在两人之前说道:教主,你已经老了。
谢则厉:
江肃平白冒出这么一句颇为冒昧的话,谢则厉觉得江肃在骂他,可他不能与江肃生气,便哼上一声,道:本座如何算老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能不算老吗?江肃轻轻啧了一声,说道,教主,人还是要服老的。
谢则厉:寒山是本座的养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都大了,是时候该放手了。江肃答,养子,那也是差辈了。
谢则厉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长江后浪推前浪。江肃认真说道,前浪死在沙滩上。
谢则厉:江肃!
江肃:你孩子的事,与你何关?
他终于看到谢则厉呼吸急促,面色变化,心中满意,倒还不忘同谢则厉多嘱托一声:教主,傅神医说了,双修伤身,忍着比较好。
谢则厉声音颤抖:你你
江肃起身,转头握住李寒山的胳膊,直接拽着他朝外走去。
贺灵城沉默片刻,也只能同明显毒发了的谢则厉行了礼,匆匆告辞。
是他想得太多了。
就江肃这嘴和身手,怎么可能会被谢则厉惩罚欺负呢?
江肃不去欺负其他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肃与李寒山二人再度一同结伴,返回长宁城。
途中李寒山皱着眉思索,好一会儿才开了口道:我我第一次看见父亲那样笑。
江肃不由咳嗽一声,道:你不怪我便好。
他想李寒山毕竟还算尊敬谢则厉,他一直担心自己这么针对谢则厉,会让李寒山不高兴,可他一想到谢则厉这些年故意万般打压李寒山,他便忍不住心中的气恼,简直恨不得骂得更狠一些。
李寒山听他如此说,倒也微微一怔,摇头,道:我不会怪你的。
他早已将江肃当成了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他也知道江肃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为了他好,他当然不可能会和江肃生气,他信任江肃,无论江肃做了什么,他都相信江肃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长宁城内。
方才江肃突然离开,也不曾说过自己离开的理由,方远洛显然很担心,他蹲在琳琅阁门外,等着江肃回来,如今远远看见江肃和李寒山二人,他不由松了口气,抬手招呼,道:江兄弟,木兄弟!你们怎么
他微微一顿,睁大双眼,目光在江肃和李寒山身上转来转去,猛地便将自己方才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硬生生拗成了另一句话。
江兄弟。方远洛万分震惊,你怎么穿着木兄弟的衣服。
江肃还不觉得方远洛这问题奇怪,顺口便答道:我的衣服脏了,借他的衣服穿一穿。
李寒山听江肃如此说,便也跟着点头,道:他的衣服脏了,所以才拿了我的衣服。
方远洛:
方远洛皱起眉头,仔细回想。
江肃的衣服脏了?
方才不就是溅了几滴路九身上的血吗?又不多,江湖儿女,这么点血迹,怎么能算脏?
他甚至主动代入了自己身为丐帮的卫生观念,只觉得江肃平日里穿的那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在人群中颇为显眼,若是那衣服都算脏,那他的衣服简直就该算是泥地里泡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