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那随从已重新捧了一个托盘回来,上头以绸缎盖着一柄长剑,白玉生将那绸缎取下,转身与江肃道:天下第一神偷从不失手,而这一回,他的目标是青霄剑。
江肃:
那托盘上的,正是青霄剑。
眼前的青霄剑已被好好清理过,上头没有了那古怪的异味,终于是江肃心中思慕多年的那位千年美人了,江肃不由屏息,伸手轻轻在剑上一抚,再回首看向白玉生,目光中抑不住惊喜,而白玉生微微一笑,对江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肃:如此厚礼
对白家来说,这不算什么厚礼,白玉生笑道,江少侠,白某家中无人会用剑,青霄剑在琳琅阁中,就是暴殄天物,宝剑配英雄,这剑,更适合你。
李寒山:
李寒山神色阴沉,心中莫名憋闷得有些难受。
他想,这白玉生真不愧是白家的人,这才多久,他就抓住了江肃的喜好,已经开始想讨江肃开心了。
哼。
不就是送剑吗?他也有一堆剑,要是比送剑,他才不会输给白玉生呢!
可江肃显然不曾思考这么多。
他只是将那青霄剑拿起,按着剑鞘轻轻一拍,剑已出鞘,剑锋寒光锋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剑。
他难以压抑住心中兴奋,若不是他还着急赶着去鬼市,他简直恨不得捧着青霄剑好好看上一晚。
老婆!漂亮老婆!别人的漂亮老婆!
今天开始是他的了哈哈哈哈!!!
鬼市虽位置诡秘,还时常更换地方,正道中人想要寻找鬼市,着实有些困难,而江肃身边有李寒山,鬼市的位置,魔教中人当然很清楚。
而说来赶巧,如今的鬼市,正巧就在长宁城附近。
江肃与李寒山算了路程,两三日内,他们能走一个来回,而江肃着急要去寻那把钥匙的下落,他们便不曾在长宁城内多留,径直赶往了而今鬼市所在之处。
江肃近日心情甚好,他捧着青霄剑,越看越觉得媳妇儿真好看,虽是在赶路,可他的心情也极好,甚至连脸上的笑都多了。
李寒山近日心情极差,每当看见江肃盯着青霄剑看,他便觉得心中闷得发慌,在一想这是白玉生送给江肃的礼物,他便更难受了。
他这时候才开始仔细回想,江肃送了他无名剑,可他却不曾给江肃任何回礼,这实在是他的过错,他也想看江肃这么开心啊。
一日路途之后,他们终于赶到鬼市所在之处,那儿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渡口,只不过渡口的河面上常年迷雾弥漫,四处均是芦苇,若往芦苇深处走,很可能会迷失方向。
常人不过是横穿此河,绝不会往迷雾深处去,可他们要去的鬼市,却在那迷雾之中。
渡口有船夫守候,若不出示令牌,他只会将人渡往对岸,江肃要扮成路九,隔着一段距离便已戴上了面具披了斗篷,以免被人看见他的脸。
前往鬼市之人大多掩饰面容,他这么打扮并不奇怪,李寒山也同他一般戴了面具,等到了渡口边,那船夫看他们一眼,江肃故意跛着脚走过去,佯作自己断了一条腿,将令牌给那船夫看过,那船夫神色已变,不过一瞬,等看见了江肃腰上的青霄剑,便笑嘻嘻小与江肃道:小九,得手了?
江肃怕他认出音,便只是点了点头。
我听他们说你被抓住了。船夫叹了口气,我还有些担心。
他看向李寒山,等着李寒山出示令牌。
李寒山拿出血影令,只在船夫面前一晃,那船夫竟好似一瞬便认出了他的身份,连笑意都已收拢了,毕恭毕敬同他行礼,小心翼翼道:少主来此,可是教主有事吩咐?
李寒山随口应答,却语气冰凉,道:进去逛逛。
江肃:
他实在鲜少听见李寒山用这种语气说话,可他见这船夫反应好像魔教少主本该就是如此一般。
那船夫不敢怠慢,匆匆请二人上船,离开渡口便要朝鬼市去,江肃在船上站稳,低头看船下河水幽暗,一时竟略有些心中发慌,默默往船中走了几步。
他不会游泳,还是离这水远一点吧。
他方才如此一想,那船夫便开了口,小与李寒山道:少主,待进了雾,便不可再说话了。
李寒山反问:为何?
主人在水下养了怪鱼,若是听见大动静,就要出来咬人了。船夫小说道,我们这么一艘小船,受不了几下折腾。
他话音未落,江肃默默再后退一步,扶助了李寒山的手。
李寒山一怔,也压低音问江肃:怎么了?
江肃有些尴尬:我不会游泳。
李寒山:
江肃又说:带鳞片的东西有些恶心。
李寒山:
李寒山没想到江肃竟也有害怕的东西。
他想了想,这种事,他从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那么白玉生必然不可能知道,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白玉生输给他了。
他心中一瞬云开雾散,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甚至主动握住了江肃的手,说:无妨,你轻功那么好
话音未落,船至河中暗流,船身忽而一晃,江肃猛地便握住了李寒山的手,像是被吓了一跳,而李寒山怔愣片刻,竟忍不住伸出手,按着江肃的腰,扶着令他站稳了,才压低音,与他说:你不要慌,这船这么大,掉不下去的。
他一颗心砰砰直跳,却并非因为船身晃荡。
他好像第一次摸到了江肃的腰。
江肃闭了眼,低回答:江面太宽,没有落脚之处,若是真落了水,只怕会有些危险。
李寒山勉强稳住心神,答:莫慌,我会游泳。
他口中说着这句话,却不敢去看江肃的眼睛,只能目光避闪,压着慌乱急促的心跳,看向一旁。
而后他便看见了。
船夫撑着桨,却忘了划,只是睁大双眼,不可置信一般看着他们。
半晌,他匆匆回过头去,用力划着船,口中念念有词。
李寒山皱起眉,从他的口形之中,勉强辨认出了船夫念念叨叨的这一句话。
怎么办,我还欠了路九的钱没换,路九呸。船夫微微一顿,生无可恋开始不断重复,少主夫人,少主夫人,少主夫人,恭敬一点,他竟然是少主夫人!
李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