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院中练剑,李寒山却好像还在生闷气,难得不曾跟他一道出来,直到贺灵城派人送来早食,李寒山方才走出来,同那随从说,周长老有要事要同大家商量,让他将贺灵城和乌歧以及分舵堂主等人一道请到议事堂中来。
随从领命要走,江肃却叫住他,同李寒山道:此事不该由你来吩咐。
李寒山显然不明白江肃的意思。
江肃直接吩咐那随从,道:你先不急着去寻贺副使,你先去见周长老,问他还记不记得昨夜之事。
随从点头,道:是,少主夫人!
江肃:呃
随从面不改色,飞快改口:我知道了,江少侠。
江肃:
这人如此言语,反倒是让江肃不知该要如何开口了。
若是贺灵城或乌歧如此说,他还可以解释此事并非他们所想,可若同一名随从计较总归有些奇怪,他只好当做不曾听见方才那句话,咳嗽一声,道:而后你便听周长老吩咐便好。
随从:是,江少侠。
江肃:
后面两句虽都将他称作江少侠,可从这人的眼中江肃分明看见了那种敬仰少主夫人般的神色,他左右一看,见四周数名仆从守卫,好似都恨不得跟这随从一道开口叫他,江肃不由沉默片刻,还是主动开口解释,道:我与你们少主并无什么关系。
李寒山:
随从面色严肃,认真点头:是,江少侠!
待随从离去,江肃回过头,才发现李寒山又开始用那种委屈受伤的神色看着他。
江肃受不了李寒山的这种表情,可他可以选择不看。
江肃别过脸,看向院中石桌上的早食,并且坚决不将目光转回去,只顾着快些吃饭,李寒山头一回见此招失效,不知所措,想了片刻,决定举一反三,绝不负花时清和傅闻霄的教导。
于是李寒山默默伸出手,一言不发为江肃倒了杯茶。
江肃:
江肃仍是不看他,喝上一口茶,李寒山便为他添一口,如此往复几回,江肃不敢喝茶了,不仅如此,他克制不住自己心头愧疚,觉得堂堂魔教少主,怎么还能憋出这么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令他莫名心虚。
江肃轻咳一声,道:你自己也吃点。
李寒山委屈:我饱了,吃不下。
江肃:
江肃再抬眼,看的却不是面前的李寒山。
他看向院中仆从守卫,却见几乎每一人都皱着眉,那模样,好似看见了费心讨好负心汉的委屈小媳妇,不忍直视,却又碍于强权,不敢开口。
江肃说不出话了。
他心中负疚更甚,几乎到了顶点时,方才他派出去传唤的随从,终于回来了。
少主!少主夫人!随从高声道,周长老说
江肃看了他一眼。
随从一瞬冷静,满面端肃,一字一顿:江少侠。
江肃:
随从镇定说道:江少侠说得没错,周长老依让人去请贺副使与乌歧护法了。
江肃叹了口气,起身,转头看向李寒山,道:该过去了。
李寒山:哦
江肃不由一怔,觉得李寒山此刻的眼神中好似充满了委屈,可怜,但我不说的意味,他沉默了,语气也不由跟着软了几分,主动将自己方才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道:我们一同过去吧?
李寒山:哦
江肃:
江肃看着眼前李寒山垂头丧气,心中十分害怕,总觉得好容易机智了一回的李寒山,会在接下来这件事中闹出什么幺蛾子。
等他们走到议事堂,其余几人早已到了。
周长老站在议事堂正中来回踱步,见李寒山出现,他松了口气,还不忘瞪江肃一眼,而后转过头,对贺灵城与乌歧等人道:诸位,少主已来了,周某也已该说出请诸位来此的缘由了。
贺灵城总觉得他不怀好意,难免有些担心,担忧看了李寒山与江肃一眼,见李寒山丧气坐下,那副模样,简直如同头顶乌云环绕,他不由一僵,更加觉得不妙。
周长老道:昨日周某与少主彻夜长谈
李寒山深深叹气:唉
周长老:终于下定了决心。
说完,他看向李寒山,想等候李寒山的回答。
李寒山长吁短叹:嗯
周长老: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我想诸位都知道,周某这辈子没有什么其他嗜好,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家中的姬妾,略多了一些。周长老捋了捋胡子,强作镇定笑道,而如今周某已与少主有了约定,这美色误人啊,周某决定以身作则,遣散姬妾,收心于结发之妻
周长老一面说着这话,一面小心翼翼观察着李寒山。
李寒山毫无反应。
周长老咳嗽一声,出言提醒,道:少主,老夫已以身作则
李寒山这才抬起头,道:挺好的。
周长老不住暗示:那您
李寒山丧里丧气:我
江肃看不下去了。
周长老严于律己,的确令人惊讶。江肃开口说道,倒不曾想到这魔教中,还能有这等不爱美色之人。
周长老见他开了口,心中一惊,开始觉得不好。
如此楷模,教中人定然要多多学习。江肃带头鼓掌,认真赞叹,而后看向李寒山,道,少主,此事可修书一封,传到各分舵之中,当做榜样。
李寒山:啊?
好了,既然周长老已说完了。江肃直白道,诸位若是无事,今日便散了吧?
周长老:
贺灵城率先起身:我厨房内炖着汤
乌歧紧随其后:我还没喂猫
李寒山也跟着起了身,恍恍惚惚:我还未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