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這件事,戚柏宥那天在宴席上公然出櫃的事情都被蓋了風頭。
消息沒瞞過國內,經紀公司與這邊的拍攝組費了好一番勁,總算把粉絲的聲音與媒體的質問平息下來。
等戚柏宥再見到戚母,已經是在拘留所里。
她面容憔悴,不復往日的雍容,但在得知戚柏宥來看自己的時候,也儘可能想讓自己精神一點,只是這一點,在見到人的時候,又瞬間不復存在。
戚母瞪著戚柏宥,良久才擠出一句:「我是為了你好!」
父母對子女的占有欲,自私及任何不顧任何感受的行為,追根究底都可以概括為一句話——我是為了你好。
戚柏宥不置可否,他坐在位置上,望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母親,半晌也喊不出一個『媽』字,腦中粗略閃過與這個人相處的每一段回憶,竟是沒有一件稱得上溫馨的事。
「我對繼承公司沒什麼興趣,我知道你所謂的為了我而費盡心思指的是什麼,我很想說我並不需要你這麼對我『好』。」戚柏宥語氣平靜又冰冷,仿佛對面坐的不是母親,而是某個陌生人。
他沒有給戚母回神反駁的機會,繼續道:「江俞是我的愛人,我無法容忍任何人對他圖謀不軌。」
戚母一聲怒吼打斷了戚柏宥的話:「他是男人!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你和我爸幸福嗎?」
戚母一愣,表情凝固,戚柏宥面帶寒意地說:「既然你自己過得都不如意,憑什麼拿自己的標準去批判別人?」
離開前,戚母突然低聲道了句:「他是陳苑和的兒子?」
戚柏宥腳步一頓,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聽戚母在後面突然低低笑了聲:「她可真有本事,我好不容易把她從你父親身邊趕走,結果他兒子又把我兒子給拽了下去,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毒辣的太陽被厚重烏雲層層疊疊遮在背後,戚柏宥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然下起瓢潑大雨,戚天坐在車裡,目不斜視,等戚柏宥關上門,他才道:「這件事是你媽做的不對,但主謀不是她,充其量也只是因為沖昏了頭,被那些人利用了。」
戚柏宥看了一眼他這個哪怕兒媳婦進去了,也依舊面不改色的爺爺,轎車衝破雨水,輪胎帶起淺淺的水花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道印子。
車廂里安靜了半晌,戚柏宥似是隨意地問了句:「您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了?」
戚天不置可否:「柏宥,你真的想好了嗎?」
戚柏宥說:「我的想法從回來時就沒變過。」
戚天會意,嘆了口氣道:「這條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