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Valina戲謔地眨眼,「令人羨慕的友情,就像夏洛克和華生,說真的,有一回Antares喝得醉了,還從相冊里翻出你們的合照給我看,說這是他從小到大最要好的兄弟,比手足同胞還要親,要是你哪天結婚了,他說不定會大哭一場。」
鄭知夏樂不可支地低聲笑,肩膀輕輕聳動著,看向林霽的眼神亮晶晶得仿佛有水光。
「那如果哪天林霽結婚了,我也會大哭一場的。」
他頓了頓,又用很玩笑的語氣說:「就跟失戀了一樣。」
Valina看著他們,咯咯地笑起來。
「我理解那種感覺,」她說,「最親密的友誼在分別時產生的痛苦,並不亞於被深愛的渣男甩了。」
她笑起來時很像一朵盛放的紅玫瑰,鄭知夏喜歡她的性格和說話方式——Valina是一位風趣開朗的女郎。
他們又聊了幾句,林霽則靠著欄杆安靜地喝茶,直到這個話題徹底結束,Valina跟他們微笑道別。
「那下次再聊了,Antares。」
「Antares,」鄭知夏複述著這個名字,看向林霽的表情有些促狹,「哥,她為什麼不叫你的中文名?」
「Valina常年生活在海外,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林霽跟他解釋,「況且在國外,本來就很少有人叫我的中文名。」
「那她怎麼也回國了?」
鄭知夏問得隨意,林霽卻沉默了一下,玻璃杯輕輕碰在欄杆上,發出悶悶的聲響,於是鄭知夏飛快垂下眼,喝了口冷透的茶水。
苦澀的味道迅速蔓延至舌根。
林霽平淡地開口:「家裡長輩是世交,覺得我們很合適,所以希望我跟Valina多接觸接觸。」
鄭知夏低低地噢了聲,說:「前段時間才聽伯母提起來,居然那麼快就開始了啊。」
「她一向都很講究效率。」
林霽轉過頭,跟他碰了下杯,笑著說:「不聊這個了,暑假有什麼安排?」
鄭知夏似乎是真的感冒了,鼻音有些重:「下周要去北方參加一個競賽,然後的話……大概會去給我爸幫忙?」
林霽卻問:「不準備出去玩嗎?」
暗示太明顯,鄭知夏眼睛一亮,期待地去握他的手腕。
「你會有空嗎?」
「可以有半個月左右的假期,」林霽對他總是很縱容,「畢竟很早就答應過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可不能再失約。」
「那我今天回去後就開始查旅遊攻略,」鄭知夏輕而易舉地重新開心起來,「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就告訴我。」
「好。」
鄭知夏眨了眨眼,濃長睫毛在微紅的臉頰上投出淺淡的陰影,夏夜長長地前進著,他看向滿城的燈火和熱乎乎的晚風,始終沒有放開牽著林霽的手。